上官勃刚要再说下去,却见上官海忍着泪水,幽幽道:“他即便是周身甲胄,侍卫近身,也无力回天。这样一件事,又岂是疏于防范那么简单?”
“二弟若不饮那酒,不去赴宴,那么临睿王又无证据,他还可以如何?”上官勃即刻说道,说时,眼中俱是愤慨之『色』。
灯烛交映,只见得上官海愈发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冷静之态。
他整个人坐在那里,许久未动。
“勃儿。”他听得外面侍女的声音,一时间唤他回过神来。
“你听为父说,即便没有证据,临睿王也不会放过你二弟。”
上官海的声音清晰非常,他说完,不再看向他的儿子,而是似呢喃自语一般,沉沉道:“这就是权力,皇权至上,你可会懂?”
“杀人偿命,天……”
他还想说“天经地义”,可是转念间,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上官海苍老的眼眸直望着他,竟然『露』出一个无奈夹杂着难言之痛的苦笑。
“偿命吗?”他愈发幽然的看着他的儿子,“偿谁的命呢?”
“是让悬儿偿还清友的命,还是让六殿下偿还悬儿的命?”他的话音带着几分颤抖,不自知地看着上官勃。
“算了吧。”他规劝着他的长子,“你的才智心智,都不足以令我放心。而如今悬儿已不在了,你可要想清楚,你身后所承担的,乃是整个上官家族。”
“正是因为如此,儿子才不想就此认命。”上官勃即刻道。
“想不想认命,倒不必在此刻想。你如今年轻,却不要让自己没有『性』命看清自己的未来!”
上官海说得已然明晰,他极力握住他儿子的手臂,急急道:“你……”
说得此刻,他的咳嗽忽然加重,直至最后,上官勃急急站起,朝外疾奔去唤侍婢。
他的母亲立时冲进房中,眼见着他的父亲便要自榻上栽倒,她不禁急急拔步去扶。
“血,又是血!”
只听得来自上官勃母亲的苍老声音传来,他怔怔望着床榻那一边,眼看着侍女将那满是血痕的手帕急急拿起,匆匆奔出。
“母亲,您一直在外面吗?”他本意是天气尚自寒冷,而他的母亲久立室外,加之年事已高,未免感染风寒。
可是这话自他母亲听来,却充满了一派怀疑之意。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