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噤声!”何重归听得她声音趋高,立时说道。
……
元月二十九日,夜晚。
桓宁躺在床榻之上,他染了很重的风寒,此刻好似昏睡一般,眼睛紧闭着,却好似呼吸也是缓慢。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从前他在军中,哪怕是连夜行军,甚至是淋了整夜的雨,也从不曾见到他有如今这般的模样。
他的唇因高烧而被灼烧得通红,而他本自面『色』白皙没有血『色』,此刻整个面颊亦因风寒而透着几分暖意。
他紧闭着双目,侍女在左右服侍着他,而他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之后徐徐将手从那几层的锦被之中抽出,略微摆动着,似是有话要吩咐。
“殿下!”陶爱月率先入得室中,她见床榻之畔的侍女均是面面相觑,而眼尖的大胆朝桓宁问着他到底所需何物,可是到底没有听到他的一字回应。
“殿下,你要什么?”陶爱月冲至床榻一侧,急急问道。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桓宁的额头,可是在留意到一旁侍女怪异的神『色』时,她便又好似漫不经心一般将手收回,只是跪在榻边,俯身看着桓宁,再次徐徐问着他。
“找……”他的话音极是含混,陶爱月费了好大的功夫,也只能够听得清楚这一个字,可是她刚要继续问下去,一时间见得桓宁略微干裂的嘴唇,连忙起身去唤侍女沏茶。
“我来吧!”服侍在侧的侍女刚要领命去烧水沏茶之时,只见陶爱月再次奔至身前,将她手中的茶盏放下,轻轻说道。
“别走……”
桓宁这一次的声音极是清晰,而陶爱月听得此话时,心中的激『荡』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
她霍然回身,朝桓宁望去。
可是她面上的雀跃一点点黯淡下来,因为榻上英俊的面孔并未清醒,他好似在睡梦之中,又好似是在昏睡着,全不知他到底有无意识。
桓宁刚刚高烧之时,曾经吩咐下来,无论如何,哪怕他神志不清,亦不可前往宫中求得太医。
不仅如此,他还说过,哪怕是请来寻常医者,也是同样不可。
陶爱月能够明白他的心思,亦能够猜得到他的顾忌。
毕竟,上官悬之死一案还立在廷尉属,在旁人眼中,临睿王府的侍妾亦因此事囚于天牢之中。
淮帝的心思又断无可以揣测之可能,而就在昨日,廷尉杨轩特地广发喜帖,竟将淮帝赐予他的那名宫婢,聘为正室夫人!
如此举动,便是体现了他能够展现出来的,最大程度的效忠。
在这种特殊的时段,若是桓宁重病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会令这一事件再无湮没之可能。
一切矛头,都有可能在一时之间转换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