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不能回房说吗?”她语声轻柔,看了桓宁一眼,转瞬朝正要向她行礼的蓝田说道。
哪知蓝田刚要回话,却见桓宁兀自转身过来,当着她的面便冷冷道:“是陛下来了。”
安逸好似即刻紧张起来,可是转念之间,她只觉自己此刻做戏有些不足。
本来,她只是为了不让桓宁再有怀疑。毕竟,今日在宫中,她着实太过紧张。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因为长孙艳,但是如果此刻她听闻淮帝亲自到此,却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的话,便不合乎情理了。
“怎么办啊殿下!”她改换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央求着望向他。
“你先回房,没你的事。”桓宁见她如今的表情与上午在御花园中近乎相同,便轻轻吩咐了一句。
“父皇在哪里?”
桓宁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那极为熟悉的柔缓声音。
说话之人正是内侍监腾飞,他轻悄悄地走了过来,见了桓宁即刻行礼,而转瞬之间,腾飞的视线投向正自俯身行礼的安逸。
“陛下有旨,令殿下身边的这位姑娘随您一同见驾。”是腾飞的声音。
“内官大人,”桓宁倏然一笑,“我身边的女子众多,随时可能换人,此女极是胆小怕事,若是冲撞了父皇,总归不是一件乐事。”
腾飞随后便是一笑,他竟然耐着『性』子听桓宁说完,才再次行了一礼,轻轻道:“殿下或许有所误会,陛下说的女子,便就是这一位了。”
“父皇从未见过她,又怎么会?”
桓宁说时,也并非不知淮帝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此刻无论说些什么,或许都是无法转圜淮帝的意图了。
“一会见到陛下,你可要管好了自己。”他索『性』回身,正见到还未回过神来的安逸。
她的唇略微动了动,似乎想向桓宁求助,可是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她很早以前便已经懂得,君臣父子,个中微妙权衡,并非寻常百姓之家可以妄测和理解的。
“绫罗姑娘,你听到了没?”是蓝田的声音,他看着安逸似是仍然不明就里的模样,再是忍不住,便登时开口问道。
他一向在意桓宁之事,也是因为自少年时便长于临睿王府的缘故,他与黎华阴不同,对于桓宁的事情,他也一向当做是自己的事情看待。若论衷心,只怕无人能及得上他。
“我……”安逸退回一步,一面惊慌地看着蓝田,一面将目光重新投向桓宁。
“陛下天威至此,姑娘有生之年,能够面见圣上,到底是光耀门楣之事,这也是你自己的福祉啊!”
腾飞早已见得安逸在此次的纠结与忐忑,此刻连他都忍不住开口说道。
“再说了,陛下天威你有所畏惧也属正常,可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你能够瞻仰国母姿仪,何尝不是平常女子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