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扰他啊,姑母!”瑜儿的话说得似是勉励而为一般,而她轻轻低下头,敛息道:“师兄在信上说,他过两日,便要来咱们这拜见姑母您呢!”
“他来这儿?”万如约说时,好似有些忧心。
“是呢!”瑜儿倒是难以掩饰地雀跃,但是见到她姑母的脸『色』不好,她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忽然又说不去洛陵了……”万如约说得一半,不自觉便看向瑜儿道:“可是因为你师兄要来?”
“最近连雨天,就算去洛陵,这一路上也必当泥泞难行……”瑜儿试图寻找着理由,终是抿嘴一笑道:“再说了,我也好久没见到师兄了。”
“胡说,去年不是还见了?”自雨听得她说得郑重,一时间笑道。
“哪有啊自雨姑姑!”瑜儿即刻摇手道:“上次见他,还是因为同去拜祭,所以……”
她说到此处,微微有些语塞。
一时间她也叹了口气,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感慨之意。
“若你师兄来了,你还是不要跟他提起这件事。”自雨见得万如约同样有些黯然的目光,不禁嘱咐着瑜儿道。
“可是自雨姑姑,说到底,师兄来咱们潭州,一者是拜见姑母,二者便应当是去山上看一看安逸姐姐吧!”
瑜儿的话刚刚落定,便见自雨急急责道:“说什么傻话呢,死人和活人怎么能放在一处说!”
“瑜儿不是那个意思。”瑜儿也意识到自己口误,然而见万如约只是感慨一笑,却没有再多言。
“行了别说了。”万如约打断了她二人的话,她亦没有再沉默下去,而是略显忧心地看了看瑜儿,终是语重心长地向她道:“陛下一月前便召了泊昭回京,如今大理寺卿请辞还乡,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想必亦有许多烦劳之事。”
说时,她顿了顿,再道:“他此次前来,必然也是如你刚才所说。先来见我尽尽孝心,再者,便总要去缘山拜祭公主殿下的。”
“姑母可还是要跟我说,叫我不要去烦扰了师兄吗?”瑜儿有些不高兴,毕竟万如约说了这许多,她也明白这些话俱都是一种劝告于她的铺垫。
她甚至能够明白,万如约的话已然不是劝告,而是劝诫。
“姑母是为了你着想,瑜儿。”万如约不想再哆嗦下去,可是瑜儿是她在赵国所能见到的唯一亲人,她到底不能看着她没由来得便深陷其中。
况且以她自身的感情经历而言,她也极是清楚,裴邵之于瑜儿,或许才是一味毒『药』。
“姑母的话瑜儿听到了。”瑜儿的视线投向别处,她一贯便也不是倔强的『性』子,此刻听到万如约如此说话,便也不想当面便与她争辩。
而万如约继续说些『药』材相关之事与自雨,瑜儿听着渐觉无趣,便也兀自退去。
待得她离开,自雨徐徐上前便道:“夫人,瑜姑娘这些少女情怀,总是没有什么害处的。”
“少女怀春,有些憧憬,我也俱能理解。”万如约默默看着她,神『色』犹疑间再道:“可是泊昭怎么能适合她呢?我还真怕她日后深陷其中,若有一日吵嚷着要嫁给他,我当如何面对她九泉之下的双亲呢?”
“夫人莫不是糊涂了?”自雨连忙掩面笑道,“裴公子早已有了妻室,这瑜姑娘也一早便是知道的。”
“当年我逃婚之时,心存什么样的志向,你也并非不知……”万如约忆及往昔,看着自雨,苦笑一瞬,摇了摇头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