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定是觉得,绫罗疯疯癫癫的,倒是古怪。”安逸见他并未开口,却兀自收敛了含笑神情,一字字看着他道。
“毕竟还小嘛,又怎么能说你古怪呢?”桓宁索『性』回应着她,可那神情一见便是有些心不在焉。
“还有三日左右,便可到达榉北吧?”安逸似是想要转换话题,便即开口询道。
“是。”他竟然如此惜字如金。
“殿下这是……可是绫罗说错了什么话,适才绫罗只是和殿下开玩笑说得三十而立,并非是要借此取笑殿下。”
安逸莫名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可是眼下她若不做出解释,倒是显得更为尴尬。
“别胡思『乱』想,你很好。”他恍然一笑间,道出此言。
“殿下有什么心事,若可以说,便可以告诉绫罗。毕竟,此处您也没有旁人可以倾诉了,是不是?”安逸说时,心中犹豫。
桓宁轻轻挑起她的下颚,一时间放开了手指,蓦然一笑道:“还说不是取笑本王?”
“适才是有些取笑之意,但是刚才真的没有,是殿下误会我了。”安逸挑起秀眉,一时间看着他笑道。
“算了吧,对你的误会啊,还是尽少为好。”桓宁侧身绕开她的所在,朝榻边走去。
“今夜……”他刚刚开口,却眉心一皱便即问道:“门关了?”
安逸被他问得一怔,立时朝门口看去,而那扇门早已被室外值守的近卫关闭。
她晃晃身子,睁大眼睛,却是极无辜地望着他。
“你这样子,却还想再骗我!”桓宁索『性』翻了身去,默然间闭上眼睛,却不再开口。
安逸见得他如此,却也不便打扰。
她坐在桌案旁,一时间神思放空,却听得桓宁均匀的呼吸声。
视线渐渐朝他投去,她心中略觉一暖,却在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她似是想站起身来,思付之间,神思仿佛游移,却终究没有再动。
“殿下……”
室外,有一人的身影极是熟悉,正自在外执礼,朝屋内唤道。
安逸连忙起身,将门推开,正见得蓝田在外。
“蓝将军,快进来吧。”她急转了身,自然而然便道。
“属下不敢。”蓝田即刻拱手执礼,一面谦声回道:“殿下可是歇下了?”
“正是,稍等片刻,我去将殿下叫醒。”安逸见他似有要紧事,说时便要回身去唤桓宁。
“姑娘不必劳烦!”蓝田立时上前一步,这便再道:“烦请姑娘告知殿下,明日出行务必将护身银甲穿在身上。”
他说得笃定,却是一再执礼,这便要退下。
“等一下,蓝将军。”安逸听得他口中所言,一时间只怕自己听错。
“护身……银甲?”她有些震惊,却是重复了一次。
“正是。”蓝田应声回道。
“为什么?”安逸刚刚开口,却觉自己失言。
“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也请姑娘莫要慌张,属下们定会护卫殿下安全,还请您放心。”
蓝田说罢,当即退下。而安逸瞧着一旁值守的侍卫,却也未见得忧戚之『色』。
她缓缓关了房门,绕过屏风,直至步至桓宁身前。
他仍然还是在熟睡,而不知何时他的外袍落在一旁,一半落地,一半覆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