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侵扰,诸人皆散时,安逸刚要离开,却被谢娘叫住。
蓝田的目光极谨慎,却见得谢娘道:“奴家与这位姑娘琴遇知音,官人倒是勿扰了我们才好。”
“你先回去吧蓝田。”安逸早知她不可能就此作罢,此刻抬起头朝蓝田看了一眼,便即笑着说道。
她的笑的确出自本心,可谢娘看着,却是觉得不解。
待得蓝田离开,而小厮忙着将木台之上的器物一应清理的时候,只见谢娘徘徊了目『色』,似是想拉过安逸的手,却被她避开。
“姑娘,你我这般投缘,不如到外面聊上几句,如何啊?”
安逸随之一笑,见得旁人无人,便是侧目道:“我若不想,倒还可以吗?”
说罢,连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谢娘却是觉得尴尬,然而此刻,到底是见得安逸抬步朝外走去,而她急急随上,倒是姿仪不改,仍然是那般风流韵态。
“这么远来到榉北,员外倒是真放心。”安逸见得旁侧无人,便即开口。
而谢娘叹息一声,却是状似风流一般,朝四外望着,徐徐道:“员外让我告诉你,只要安心即可。”
“安心?”安逸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自她今日在此地见到谢娘,便早已料到她会为闵西昆传递消息。
甚至于,以安逸对于闵西昆的了解,又以他富可敌国的资产衡量,安逸只怕他会下达自己几乎无法完成的命令。
可是闯入耳畔的声音,竟然在告知自己安心。
她只觉得不疑心都难,况且如今谢娘跋涉千里奔至此地,不惜牺牲『色』相,告知自己的,又岂会只是这一句话?
“可有别的吩咐?”安逸唯恐她是难为情,便即开口道。
可是谢娘摇了摇头,竟是一脸无辜。
“怎么可能?”安逸到底没有忍住,目『色』停滞,竟然险些提高了声音。
“你这个时候,该笑一笑。”谢娘见得她冷肃的面孔,一时间提醒道。
“我……”安逸知道远处或许有人,她亦知道桓宁的亲卫或许就在不远处保卫着自己。
她便只能如谢娘所说,一面同她说话,一面做戏一般时而掩口略微笑着。
哪知谢娘做戏更甚些,竟然搔首弄姿一般,时而仍然抬起眼眸与那楼上窗边的男子挤眉弄眼。
安逸一时间只觉得心中阻塞,顺着她的视线瞥过一眼,却未曾细看。
“你已经是他的夫人了,他怎么能让你做这个?”她虽是叹息,却到底替她不平。
“我本就是做这些事情的,不然?”谢娘好似是发问,亦好似在问自己。
“除了安心,没别的吩咐?”安逸见她不开口,再次询道。
“安心便是吩咐,他要你安心在这里,安心做你的侍妾。”谢娘慨然望着安逸,她仍然好似在与那窗边之人调笑着,可是却压低声音再道:“你不必讶异,只要你做好了这些,便已足够。”
“我只是不明白,既如此,那么我在这里又有何用?”安逸只是不解,却想到当日在狱中,闵西昆曾警告过自己,若先行离开,便会将她的身份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