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逸好似没有听清,亦是因为她的内心,自始至终便从未将桓宁与这样的言语联系到一起。
桓宁自嘲地叹了口气,起身之时,如同寻常模样,好似之前咳血的那人,并不是他一般。
“殿下,绫罗听闻,咳血,或许是伤了肝肺,才会如此。”安逸急急道。
“我知道。”他似是抬起头,却又恍然看着她,颔首笑道。
“殿下可有医治?”安逸只觉得从未见到他服『药』,一时间才这般为问道。
“并未医治。”
他回答得就像是听到了旁人的事情一般,竟是一副全部在意的态度。
“殿下可知道,凡病势已至咳血,如再不医治,只怕会……”
安逸说时,却遇上他不解的面庞,透着疏离之态。
“绫罗多言了。”她立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微微低下头去,竟是跪了下来。
“昨夜之事,殿下如要怪罪,绫罗别无怨言,但请殿下赐罪。”她说得一气呵成,心中平静。
桓宁侧目看着她,他俯身将她扶起,却是不曾抬起眼眸。
“我说过,看在清友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
说时,他的话音没有温度。
就连安逸再次看向他时,亦没有见到他再次回过身来。
“可是殿下的咳血之症,却不能够不……”
再次开口时,却见到他笑道:“绫罗……”
“殿下?”
“认清你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他回过身时,抛下冷冷的这一句,便即离开。
……
转眼之间,半年已过。
正是深秋时节,赵国的宫室之中,枝罗花翩舞中庭,在宫墙之中『荡』动。
“传陛下圣谕,召大理寺卿裴邵入殿。”
这日赵帝长孙迁停了早朝,却在同一时间,召了裴邵入承政殿。
“有日子没见你了。”见到裴邵的时候,长孙迁率先道出的,便是这一句。
“臣在病中,未能替陛下效力,是臣的失职。”裴邵一身深紫『色』朝服,发束高冠,此刻执礼而拜。
“别这么说!”长孙迁全无不悦之意,只是双手抚上那龙座上的雕龙赤金图案,一时间再道:“裴卿近来,病养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劳陛下挂心,臣的病无碍。”裴邵依旧不曾抬起眼来,而是秉持着赵国臣子之礼,半分没有僭越。
“你的病无碍,才是最好。”长孙迁似是有话要说,却是犹疑的神情不改。
“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内侍监耿邱步上前来,见得裴邵执礼在此,一时间俯身对长孙迁道。
“候着!”长孙迁的不悦似是这一瞬间突起,他甩开衣袖,即刻冲着耿邱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