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什么?”她却是不自知便即发问。
“为了赵国。”他定然说罢,即刻挥鞭笞马,扬尘而去。
夜『色』已然侵染整个榉北,而安逸率先踏上石阶,正见到前来迎接的蓝田。
“绫罗姑娘,你到底是去哪了啊,殿下刚才醒来一次,神志不清,正是叫着你的名字,属下见了他这样,都不知……”
蓝田的话说得匆匆,却在急迫之间看到了高灯之下裴邵的身影。
“裴……裴公子!”他恍惚间只怕自己认错,然而以裴邵的相貌姿仪,这世上怕是极少有人能够忘却抑或是认错。
一时间他灼然看向安逸,却见得安逸急急点了点头。
“我的丹『药』放在丽音坊了,”安逸知道自己必得要解释一番,便是慨叹一般说道:“亏得遇上裴公子,他见了我满身血痕,便问我到底发生何事。适才我便将殿下受伤之事同裴公子说了,他到是古道热肠,说要来这里替殿下诊治呢!”
“裴公子,你会医术!”蓝田竟然未有一丝迟疑,此刻好似连怀疑之『色』都少有,只是急急便以感激神情面对着裴邵。只见得他连连称着感激,这便替裴邵指路,匆匆只欲拉得他疾奔一般,便是想在顷刻间便即将他带至桓宁的所在。
安逸装作极疏离的样子,一时间急急以淮国之礼向裴邵行礼。而后便随着他与蓝田,吩咐着一旁同来引路的侍婢快走几步,而她索『性』将身旁侍婢手中的灯笼接过,匆匆随上裴邵的脚步。
“殿下,殿下!”到得桓宁身旁,她只觉得满室俱是血腥气与草『药』味道,而近得他身前,竟还是见到他的左边手臂旁溢出血迹来。
那血直溢出到榻上的绸缎上,而裴邵警惕地替他抬起胳膊,一时间放下时,便是说道:“殿下伤在后心,这血是自后心处流下的。”
“医官已经替他止血了!”
“伤口太深,寻常止血又如何能够?”裴邵说得冷漠,而安逸却好似即刻会意一般,这便走过去,替他将所带的医箱打开。
刘向在此刻冲至房中,一时间看着满室奔忙的侍婢,又见得烛光最亮处,正有一人一身淡青『色』长衣,正自从医箱中将银针取出。
“裴公子如何精通医术!”只是听得刘向的声音,而同时便见得他改换了脸『色』,一把便将裴邵的手拦住。
“裴公子,请恕小人不敬。”他看着蓝田与安逸俱自愤怒的面庞,再是容忍着,便是登时跪地道:“殿下乃皇子,是淮国陛下之子,是万金之躯。”
“裴邵公子精通医术,他来替殿下诊治又有何不妥!”安逸急急便道,“况且刘向将军,此地是榉北,你并非不知道,榉北的一切与洛陵……”
安逸在一时间道出的,脱口而出的地方,竟是洛陵!
她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失言,却是无从改口。
裴邵意识到她此番言语,却是神情镇定,悠然回身看着她便道:“绫罗姑娘,谢过你了。只是,裴某在洛陵也算不得名医。只不过,在这里倒是可以略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