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桥上,还是在桥下又有什么关系。”瑶歌回头看来人,从李蔻青的角度看去,她穿着斗篷,兜帽把她的脸衬得格外的小,就像还不及豆蔻的小女孩,只是脸上表情冷漠得很,丝毫寻不到少女的生气。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李蔻青不喜,转了话题:“我再确认一遍,那冰火蛊虫卵你确定已经在屈侯琰体内了吗?”
“那是自然。”瑶歌望着湖面,长吁了一口气:“最迟不会过武林大会那天,啊——或许都挨不到武林大会了吧。”
“嘻嘻!”李蔻青看到眼前人肩膀微微抖动,瑶歌短笑了一声,那笑声诡异非常,听得李蔻青头皮一奓。
“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是时候让他尝尝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了。”
李蔻青曾听人说过,当你所执念之事完结时,人会变得空虚,甚至轻飘,她能理解瑶歌大仇将要得报的满足与快活,可她如今有些癫狂的神态,还是让她十分不适。
瑶歌抬头望天,李蔻青垂眸看了她一眼,也循着她的目光昂首望去,她在望月,歪着头,望得十分仔细。
“你在看什么?”李蔻青问她。
“二夫人,你看,其实这中原的月也并没有比陇右的圆。”
李蔻青愣了一瞬,只见栏杆上坐着的人仰着小脸,月光洒在她脸上,难得让她温润了些。
“你想你家乡了吗?”
“我想我姐姐。”
眨眼间,李蔻青看到两行清泪已然挂在她颊边,悄无声息……
接下来的时间,随着江湖各派的纷至沓来,江淮的空气都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这紧张中还带着些许兴奋,丐帮的到来,让池笑鱼龙头舵上扭转乾坤之举,传得愈发玄乎,这么一来,所有人便愈发的期待这一次武林大会的到来。
这天夜里,故人旧事如江上浮灯,流入薛摩梦来,样貌早已模糊的父亲母亲,让他靠着小憩的秦飒,抓了蛐蛐来供他解闷的魍魉,一身绿衫要和他一较高下的白容想,能和他痛饮一宿的萧游之和袁方年,还有那些技艺高超的乐伶舞姬……
他们交替着出现,直至东方既白,薛摩睁开眼,今天便是武林大会的日子了,他看着帐顶,幽幽道:“能不能如我所愿,池笑鱼,今天就全看你的了。”
连日艳阳高照,可今天却是浓云蔽日,隐隐有梅雨季节将来之势,倒平添了几丝清凉,天上愁云惨淡,可地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今天的扬州热闹到无以复加,逐鹿台上群雄满座,人头攒动,比上一次试剑大会时,人多了一倍不止,除了关外人士,中原门派尽数到齐。
景教作为执掌了盟主印的门派,自然还是高座正席,还等不及张旦开场,丐帮内部已然互相对峙上了。
张有梁远远瞥见吴范入席,立马离了座,到场中央怒指吴范,愤愤道:“逆贼竟然还有脸到逐鹿台来,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