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旦站在原地,怔忡半晌,最后还是回了金乌苑。
张旦回到金乌苑的时候,只有燕群和何信在候着他,他脱口而出:“青稞呢?”
何信回道:“被薛摩吓着了,回来的路上又吹风了,有些发热,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张旦刚缓和的神色忽而又纠结起来,燕群压低了声音道:“旦哥,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惹屈侯琰不快,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那飞沙走石之地的,到时候人力,财力,屈侯琰还不是得留给你,我等照样能在中原图谋一番大事业,旦哥,切莫心慈手软,小沟里翻了船,青稞,不能不杀。”
张旦沉默了一瞬,随即望向何信道:“你说呢?”
何信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敦实面孔,他启口:“这说到底,是你的事,青稞姑娘说到底是你的女人,是去是留,还是全凭你的主意,只是日后旦哥想起来,不觉遗憾,不觉懊悔,便可以了。”
张旦吁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下。”
“旦哥!”燕群还要说什么,被张旦提手制止了,随后燕群和何信先后出了金乌苑。
张旦进了寝室,脚踏上一双青底绣了白色栀子花的布鞋,端端正正地摆在那,张旦走上前,轻轻一撩帘帐,因为吃了药的关系,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可是却紧缩成一团,眉心露着不安。
他要杀她,太容易了,顷刻间他便能夺她性命,理智告诉他,这女人是应该杀的,于是张旦出了手,可就在手掌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张旦定住了。
他犹豫了,甚至可以说是困惑了,如果说当初小五要杀他,他才下手的话,那么青稞呢?
“不觉遗憾,不觉懊悔……”张旦细细品着何信说的这几个字,忽而他牙一咬,一把拽起床上的女人。
青稞在睡梦中,忽然被人大力拉起,双眼惺忪,显得有些迷茫,待望清眼前人时,她声音软软:“张旦?”
张旦愣了一下,随即道:“别张旦来张旦去的了,你喜欢叫我旦哥,那就叫我旦哥好了。”
“啊?”青稞还在一脸懵懂之时,张旦已然抱起她往外走了,她疑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张旦垂眸,望着怀里人道:“我带你,离开射月坛!”
更深露重,魑急急进了照松亭,薛摩没有休息,整夜都在这里练功,他启口道:“怎么样了?”
“张旦分了几路人马做幌子,他要把青稞送出射月坛。”
“跟住了吗?”
“那自然是跟住了。”
薛摩重新闭上了双眼:“叫你的人好好盯住青稞,不用打草惊蛇,待到需要时,派上用场就好。”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