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吾看向空间深处，那里是捉妖人先祖和幽篁交手的战场。

狂暴而混乱的能量，让那片空间处于崩溃的边缘。里面的景象，更是被切割的支离破碎，无法看清。

忽然，直吾心有所动，望向地面。

古神之心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照耀天地。

直吾心下一沉，只耽误了这短短几息时间，古神之心已经快被吸收完了。此时的光明大放，只是最后的辉煌。

直吾伸手，抓向古神之心。

一直弥盖天地的巨手，遮蔽了青天白日，在大地上投下一方数丈方圆的阴影。仿佛是天塌了下来。

就在那手掌将要临身之时，一道剑气冲霄而起。

刺向那只巨型手掌。

剑气与手掌相交，宛如两个世界碰撞在一起。

直吾幻化而出的手掌，不敌这道摧枯拉朽的剑气，被穿透而过。

继而湮灭无踪，消失于天地间。

苏玄傲然站立，他身上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古神之心不见了光明，重新一分为二，变成古神之石和天妖木。分别回到苏玄和乔雨馨手中。

书生打扮的捉妖人首领，身上滴落金色的血液。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出现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巨大伤口。

苏玄初成古神，斩出的那一剑，不但破了他的手掌，也穿透了他的躯体。

蕴含神灵之力的伤口无法复原，且生机迅速断绝。

古神之力，足以刹那间毁灭世界，就算直吾法力通天，也遏制不住这样的伤势。

默然许久，直吾叹了口气：“我败了。”

他的身躯缓缓向后倒下，从天空坠落。

从千万年之前便存在至今的捉妖人之首，就此陨落。

苏玄目送直吾生机断绝，殒命归天。回身叮嘱道：“雨馨，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他看向头顶上，仍旧混乱不堪的空间战场，那里幽篁正在和捉妖人先祖交战。

似乎感应到直吾的陨落，捉妖人一方变得更加疯狂。空间动荡的愈发剧烈。

“苏玄，我也去。”

“不用，若是力量不够，我再叫你。”

“那……那好吧。”乔雨馨答应道。

苏玄的身形瞬间消失，前去给幽篁助拳。

苏玄离开后，不久前纷纷扰扰的战场，此刻只剩下乔雨馨和莫子桑两个人。

直吾身死，那些直吾带来的捉妖人，也因为唤醒先祖，耗尽了生命。

空气无比安静，安静中带着凝重。

莫子桑落在直吾的尸身前。

“莫学姐……”乔雨馨轻声道，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莫子桑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和苏玄成了古神。”

她的表情，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又仿佛藏着千万般情感。

按理说，莫子桑现在应该算逃过一劫。她本来是直吾用来召唤古神的载体，在接受古神之心后，灵识就会消失，给古神之灵让位。

如今，保住性命，她应该庆幸才是。

莫子桑长舒了一口气，悠然叹道：

“为了逃离宿命，我费尽了力气，本来已经认命了，没想到，还是活了下来。明明我已经解脱了，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莫学姐……”

“雨馨，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我带走他的尸身？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乔雨馨睁大了眼睛。

莫子桑自嘲道：“不相信吗，他的确是我的父亲。不过，可能也就仅此而已吧。”

为了召唤古神，不惜将女儿作为祭品一样的工具，也许像直吾这样活了无数岁月的人，感情已被时间冲淡到几乎看不到了。

乔雨馨点了点头。

“谢谢。”莫子桑轻声道，将直吾的尸体抱起。

离开之前，莫子桑笑了笑：“雨馨，和你相处的那两年时间，很不错。”

她的身影，缓缓消失。

不多时，天上撕开一道口子。

苏玄和幽篁回来了。

乔雨馨迎了上去，看向那再无声息并且重新合拢的空间裂缝。

“赢了？”

苏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道：“大获全胜。”

虽然苏玄表现的很轻松，但其实当时的战况凶险至极。

他们的敌人，是十个代表万界至强战力的捉妖人先祖，十人合力，连幽篁都不能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