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叔拿到东西就迅速撤回了手,随后将布条绕在了木棍的表面,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地上躺着的那人说道:“你忍着点,会有点痛,但是我尽力。”地上的人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对乔四叔的话根本没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乔四叔一棍子就打在了那人的后辈,对面的那些病患开始躁动,窃窃私语。什么“杀人”了,“灭口”了……之类的话都小声地说了出来。可是下一秒,他们就呆住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本来以为那人后面的那些小虫只是蛆,可是在那一棍子下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人后背上溅出的滴滴血珠,再看到那些白色的小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血红色。就在乔四叔的第二棍子要下去的时候,乔四叔看到了,小虫之间的那个比一般的要大一点的虫子正撅着屁股往那人的肉里钻。
乔四叔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所以第二棍子直接就朝着那只小虫砸了过去。钻了一半的小虫,身躯断成了两节,其他的小虫也在一瞬间变回了白色,而后慢慢地从那人的后背脱落。乔四叔将棍子放到了一边,然后从袖口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乔四叔一直随身携带着银针,一般只是帮人针灸,活络静脉用的,这挑东西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个小虫的尸体。“你现在应该好多了吧,胸口也不那么闷了吧,你能趴下吗?”乔四叔问向地上侧着身子的人。
“行的,先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自从他病了以来,总是气短胸闷,可这先生就给了他两棍子,就治好了这个病,他怎么能不相信那那先生呢。所以乔四叔现在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他只知道,这个人能救他的命,这条全家人用生命换来的命。
这么想着想着,突然就热泪盈眶了。不过这些感激还是到以后再跟这先生表达吧,他转过了身,服服帖帖地趴在了地上。乔四叔用手现在他的背上量了量,那个小虫可真会钻,竟然选着了第十三节椎骨。
乔四叔抬针的时候,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毕竟是在椎骨上挑,一个不小心,这人可就瘫了。所以乔四叔很紧张,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这么紧张。下针的那一刻,乔四叔明显的感觉到地上的人抖了一下,不过很轻微,所以下的针没有出错。
乔四叔长吁了一口气,而后继续将针往里面引,他能感觉到针头那边传来的软绵绵的感觉,随后变硬。这就说明,已经到底椎骨。接下来才是最具有挑战的时刻,乔四叔要慢慢的用针将断了的那半截小虫挑出来。不能用太大的劲,也不能太快,更不能太慢。
乔四叔往上抬小针的时候,感觉到针头滑了一下,也就是说,小虫又掉下去了。又是重新将针往下,不过这一次地上的人没再抖,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习以为常。这一次很顺利,乔四叔将那半截小虫弄了出来。
围观的人不知道乔四叔拿这虫子做什么,按理说,刚刚都已经断成了半截,就算放着不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乔四叔懒得跟这些人解释,朝着刚刚站在一侧的两个太监说道:“去烧盆热水来,切记一定要沸腾的那种。”
两个太监也不敢多问,赶紧着手去准备。
地上躺着的人根本不知道乔四叔在他后背做了什么,所以等乔四叔说他可以重新侧过身子时,他才找着了机会开口询问。
“先生,我怎么了?”阿黄问向乔四叔,地上躺着的人叫黄生,因为姓黄,所以大家都叫他阿黄。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的名字听着像是“皇上”,所以为了避嫌,没人叫他全名。
乔四叔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他后背生虫的事,还有他所有的病症都是那虫子引起的,不过现在虫子已经弄出来了,只要再将虫子灰喝下去,就能药到病除了。乔四叔有些庆幸,幸好当年乔溪给他看过有关这个虫子的书,不过他从没见过,一直以为事乔溪胡编乱造的。所以当他看到这人后背上布满这种像蛆一样的小虫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当时看到那个。
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了。乔秋不免舒心地笑了起来。不过这高兴还没多久,阿黄又说起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先生,这虫子长在我身上,那为什么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死了?”阿黄说起这个的时候,乔四叔本想说他们身上也有,可是关于这虫子,乔四叔很确定的就是,当时书上特地标识出“红雪恃强,不共生,宿主不传染。”也就是说,这人的亲人不是死于这虫子的,还有这些人。
本来还有点庆幸,不是传染,可现在看来,还是传染的几率比较大。
乔四叔好像进了一团迷雾,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乔四叔没有回答阿黄的提问,而是找到了另外一个病症跟阿黄类似的人,不过不是在后背,而是在胳膊肘有一块圆形的区域,布满了白点,当他用另一根棍子打上去的时候,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变红,蠕动,然后去除。
两个外观一模一样的小虫,分别被乔四叔拿在了两个手中。乔四叔先看了看左边的,又看了看右边的,除了大小不一样外,其他完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