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远淡定的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成耀,微微躬身:“罪臣李凌远,给父皇请安。”
李成耀发现,事到临头的李凌远反而淡定的不得了,完全没有了当日刚进牢房时的哭闹和哀求。他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李凌远。
是不相信自己真的会杀他?
还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知道自己不会死?
亦或是,已经看透了生死?
被李成耀穿透人心的目光打量着,李凌远有些不自在,他开口道:“父皇,今日是我的死期,不知道父皇诏我来御书房,是要亲自送我上路吗?”
语气之平静,仿佛将死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李成耀沉吟了片刻,说:“远儿,你不怕死?为什么不求朕了?”
李凌远似乎被逗笑了一般,直直的看着他,加重了语气:“父皇,我不想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从你赐死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他上前一步,逼近了李成耀,挑眉道,“父皇,这么多年你可曾有一刻注意过我。”
“远儿,别这样说。你和峰儿、弦儿一样,都是朕的儿子。朕又怎么会没注意你呢。你落地的那刻,朕听到你的哭声,欣喜若狂;你会走路的那刻,朕也很开心。这么多年,虽然你没有像他们一样,但依然是朕的儿子。朕只希望你开心快乐的成长,不卷入纷争,你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你为什么偏偏要自己挑起纷争呢?你不是一向对朝堂之事不敢兴趣吗?”
李凌远冷冷一笑:“我曾经是想做个闲散之人,可是当母妃一次次在我面前提到二哥和四弟,言语中的羡慕,还有你一次次对他们的赞赏,就像刺一般刺进了我的心里。我妒忌,我不想让母妃只能羡慕别人的儿子,我也要让她、让你看到我也是有野心的,有能力的。”
“所以,你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朕也救不了你。”李成耀看着李凌远摇了摇头,“你根本毫无悔改之意。”
“我不稀罕!”李凌远大笑了起来。
李成耀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父皇,你不要再废话了。想我怎么死,痛快一点吧。我知道,你不可能会放过我的。就算不是为了二哥,也会为了那个顾青焱。”
李成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顾青焱?”
“怎么,你挂在心头的人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吗?这么多年,应该没有人会想到,我亲爱的父皇竟然对一个男人动心了,还牵挂至今。只是可惜了,你们的重逢竟然成了死别,父皇,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了他要杀了我,我能理解。”
“住口。”李成耀大吼了一声,“这件事不许提。”
“怎么敢做不敢认?”李凌远嗤笑道,“也是,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有断袖之癖,真是会被天下人耻笑。你说当年,他是不是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比女人还厉害。”
李成耀不许任何人嘲笑他和顾青焱之间的关系,他们心心相印却纯洁不已,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顾青焱,他是动情,但他不会做更多的非分之想,只希望和知己一般相处,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混账!”李成耀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了李凌远的脸上,怒吼道,“你不许污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