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知道了这个打络子的是听莲,康熙六年进的宫。而坐在那里刺绣的那一位是飞莲,擅长女红,宛儿一瞧飞莲绣好的绣帕,确是不错,但比起绣娘却还是比不上的。飞莲是三人之中最小的,康熙十年进的宫,能够来慈仁宫也是因为她那一手好绣功。还有一位唤如儿的小宫女年纪和飞莲相仿,是康熙九年进的宫。
三人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位飞莲,这位飞莲眉清目秀,盈盈双目,身子长挑,有着一副好身段。让宛儿注意到飞莲的既不是她出色的绣工也不是她的样貌,而是飞莲在见到她那瞬间眼睛里飞快闪过的嫉妒。这种眼神宛儿再熟悉不过了。
“容宛?你倒是真的一副好相貌。”如儿绕着宛儿转了一圈,眉毛一横,语气不善道,“你来慈仁宫可是来伺候太后的,长着一副好相貌没用,最重要的是心灵手巧,恭恭敬敬,一心为皇太后才行。你可不要一丝拎不清,打什么歪主意,败坏了慈仁宫的名声。”
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确实不多见。如儿在心里头嘀咕道。
“多谢如姐姐教诲,宛儿定会谨记在心。”
宛儿倒是要有点喜欢这个如儿了,快人快语,直爽,比那些一肚子坏水、一肚子弯弯肠子的人可爱多了。
如儿看着恭敬有加的宛儿点了点头,看样子倒也安分守己:“谨记在心就好。”
“既然青蕊姑姑选了你,想必是有过人的长处吧!”飞莲肆无忌惮的从头到脚把宛儿打量了个遍,挑起眼角问道,“你也识药理?”
宛儿轻声答道:“不识药理。”
“不识药理?那你是怎么进慈仁宫的?”飞莲酸溜溜道,“真不知道青蕊姑姑怎么就看上你了。”
宛儿莞尔一笑,淡淡道:“许是我长得合姑姑眼缘。”
不要说飞莲了,就连宛儿也觉得奇怪。这位皇太后跟前的红人为何在这么多人中挑了她?为何在见到师傅给她的镯子时神色大惊,面露诧色。
宛儿摸着左手上的镯子,新生不安,这青蕊姑姑莫不是打这镯子的念头?可师傅的这镯子成色不错,可宫里什么珍奇古玩没有,何必惦记着她这镯子?
她这是在嘲笑她不成?飞莲心中闷着一股气板下脸来,冷哼一声道:“慈仁宫可不比咸福宫,你可要小心行事,不要仗着自己生的一副好皮相就搔首弄姿,污了慈仁宫的名声。”
如儿笑道,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可惜有些人啊生的不好,就是想要搔首弄姿也没人看啊。”
“你!”飞莲气得首颤体摇,银牙一挫,“你说谁生的不好!”
“谁应谁生的不好。”
“如儿!你不要太过分。”
听莲停下手中的动作,再一次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若是被姑姑知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训,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