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柔声问道。

“是奴才不小心毁了主子的裙子。”

被掌嘴的那个宫女没有迟疑地答道，这才抬起头，澄澈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宛儿。

宛儿看向另一个宫女，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却抖个不停。

真的是那个宫女做的吗？不过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主，这宫女手里还有慈仁宫的衣裳，我要带他们一起回慈仁宫，小主可有异议？”

宛儿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张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两个宫女可真是愚笨不堪，笨手笨脚的，慈仁宫的衣裳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送去。”

张氏闷了一肚子的气，心有不甘地带着两个宫女离开了。来了一趟御花园，没有见到皇上不说，还让一个贱婢弄脏了衣服，还让她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羞辱……张氏气得绞了一路的帕子。

“你们两人起来吧。”

宛儿看着张氏走远，挥了挥手就让两个宫女起来了。

“谢谢宛姑姑。”

两人一个落落大方，一个扭扭捏捏，让宛儿对那个被掌嘴的宫女更有好感了。

“这是景仁宫的张主子，她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下次见到她能躲得远就躲多远，下次可别再落她手里了。”

宛儿还挺喜欢这个落落大方的宫女，因而特别提醒道。

“诶？”

那宫女显然没有想到宛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惊讶地抬起了头。

宛儿冲她笑了笑，她跟在回笑，紧接着因为疼痛而用手扶住了左边的脸，眼里半含泪水地望着宛儿。

宛儿多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

“奴才是彩云，谢谢宛姑姑出手相救。”

楚楚可怜的宫女露出一个清丽可人的笑容。

“奴婢彩月。”

彩月？

“彩月，你这脸看上去还挺严重的，小小年纪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你若有空便来慈仁宫找我，我有一盒药膏，涂了马上就好的。”

“多谢宛姑姑。”

宛儿笑着离开了，走了半路回过头去看了两人一眼，却发现彩云彩月两个人在争吵，彩云不顾彩月好言相劝，挥开了彩月的手就气呼呼地离开了，只留下彩月一个人。

宛儿叹了一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宫里更是人心复杂，今日对你笑的人明日或许会让你生不如死。

在这宫中，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①出自李商隐《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