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一个问题,当年的灾难,是怎么发生的?”这纯属就是我自己好奇,与此行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毕竟那个替阿年预知了灾难的人,也是把我们带入幻境的人。
“正如你们曾经所见,这里本是四季分明,然而天神却毫不留情,它带来了水灾和严寒,将最后一盆恶欲倾泻而下。”而那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格桑的庇护。
没有人能从那场覆灭中逃脱,格桑以为自己的封印是解决一切的最终结局,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才是灾难的开始……
阿年收到了天外来信,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预知了格桑离开后会翻覆天地,也没有阻拦她的离去。
他说那是他们亏欠格桑的,她封印了自己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而直到格桑离开后,阿年才告知了腾格这个消息。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离开的路太过遥远,且没有目的。
贸然的迁徙只会造成伤亡。
腾格很快就想到了那批收购矿产的人。
继而在一个不算明媚的日子里,那些卡车再一次开了进来,却带走了数批的居民。
没有眼泪,没有悲切,只有无声的凝望。
阿年说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双双眼神,读的懂里面的每一句话。
“他们这是去了海外啊……”穆如生推断那些人是德国人,可是那个年代,德国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至少不像阿年嘴里形容的,所以很快的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然而这时阿年又淡淡的说道,“不,我们的人并不是一同离开的,腾格带领的第二批人,去往的是另一个地方。”
然而去向何处,阿年却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批人去向的是东部。
“啊……这……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两个方向,这不是割裂了你们的群体么?”穆如生不明白,阿年也没解释,而我猜,这恐怕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而已。
至于阿年自己,他从最开始见到了那场灭顶之灾,就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他本是要去往金矿外,等候未来会到来的我们,却遇见了同样没有离开的德,所以选择留在了他的不远处。
他说终于没有留下德一个人,但我又觉得是终于没有留下他独自一个人,总之这故事很悲伤,哪怕现在听起来,也叫人无法平常心看待。
后来,阿年曾问过我们,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见到他们的后代。
可是谁又敢轻言那个年代的事情,至少面对暮年模样的阿年,我说不出口。
休息了三个小时后,我们再一次启程,和外界的信号在半天之前就已经中断,这里的深度可见一斑。
如今我们不光已经无法计算深度,就连时间感觉也快要混沌了,可是仍旧什么痕迹都没有找到,就连那些当年下来的人的尸体,都没有。
然而我虽然能看到这里的结构,可也真的就只有一条望不见的路而已,这才是令我最崩溃的地方。
只有前路,这就意味着我们除了摸不着的前途,就只有放弃折返这一条退路。
可走了这么久,谁又能狠下心放弃。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我叫停了队伍。
“那怎么办?”穆如生停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休息,虽然有夜视装备,可眼睛依旧受不了。
我转头看向阿年,问道,“你说向阳于我有用,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