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你这是在逃避！”

傲天大喊一声，百里若雪便停在了门边。傲天走近百里若雪几步，严声道：“就算他不是百里玄策，就算他是一个误把你当成女儿的孤寡老人。你留下来陪他说几步话又怎么样？”

百里若雪看着傲天，心中犹豫不决。

“若是你跟他谈话过后还觉得他只是一个冒充你爹的恶人，我就当场杀了他！”傲天正色道，看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天哥……”上官仙知道傲天会言出必行。担心事后若是百里若雪还是这样的态度的话，傲天会真的杀了百里玄策。

“我同意。”百里玄策正色道。

百里若雪瞅了百里玄策一眼，这样的糟老头子怎么会是自己的爹？不过她心想，让这个老头子死心也好，免得他日后在外面胡言乱语反而丢了信命。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原谅他便是，否则傲天也许真的要杀了这个老头子了。

“好，我就看你到底有什么好说的！”百里若雪气冲冲地跑到桌子旁坐下来，“你们都给我出去！”

慕容修担心百里若雪一个人会有危险，迟迟不肯离开。直到百里若雪推他出去，他依然叮嘱个不停，生怕百里若雪出事。

傲天也曾被慕容修这样叮嘱过，不过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大师兄竟然会如此关心若雪，简直超出了旁人太多太多。

“大师兄，你跟若雪……”傲天很好奇。

慕容修正色道：“没什么。”说罢他就转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些日来的相处，两人早就产生了男女之情。不过两人一个刁蛮任性，一个斯文沉稳，都不肯跟对方表明心意。不过这也便就是心照不宣了吧。

……

“你说吧。”百里若雪严声道，对于旁边的这个老头子，她有些无奈。

“若……若雪。”百里玄策艰难地喊出这个名字。曾几何时，他每天都要在院子里喊着她的名字。百里若雪小时候便顽皮好动，在院子里东躲西藏的，每次都让百里玄策好找。

“你别好像跟我很熟一样。”

百里若雪的语气中总是露出些许烦躁，好让眼前这个老头子知难而退。

百里玄策撕掉嘴巴上贴的花白的胡子，抹掉眼角的装扮。这样看来，倒是年轻了数十岁。

百里若雪一看有些吃惊，此人的确挺像自己的爹，不过看上去倒显得有些老。

自然是有些老，毕竟在昏暗的密室里活了这么多年。

“干嘛？”百里若雪的语气中依然透露着嫌弃，“你以为你撕掉胡子就能装的年轻一点吗？你就算像我爹，你也不会是我爹。我爹可是开封府的府尹，你呢？破叫花子。”

百里玄策的衣着虽然简陋，但还不至于说成“破叫花子”。百里若雪如此便是想与这个人关系拉得越远越好。

百里玄策也不与反驳，看着百里若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四岁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我千幸万苦才请到毕去病老先生给你看病。可是你真是太调皮了，竟然在毕老先生的脸上画乌龟。”百里玄策时而忧愁时而苦笑，“同样是那一年，我要去蒙古大营谈判。那时有多少人拦着我，我都不予理会。直到你娘跟你过来劝我，我才有所余悸，答应让齐一天陪随。”

“若是我知道那一别便是十几年，我怎么也会多抱一抱你。若是我知道那一别便是一辈子，我怎么也不会跟你娘分开。”百里玄策说到伤心处，眼眶已经湿润了。

百里若雪听得入神，因为有些事在她的印象中的确存在。而她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子眼眶湿了，心里也不知道为何不是滋味儿。

百里玄策闭着眼睛，他仿佛不想回忆接下来的一切：“嚓尔多，也就是现在开封府里的那个百里玄策。他为了得到我的兵权，就把我囚禁起来，而他自己就成了开封府的府尹。直到……直到……”他的嘴巴打起了哆嗦，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直到有一天，他来告诉我，你娘死了……”

百里若雪听到“你娘死了”的时候也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因为从小，她便失去了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