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懂江湖儿女心的是月亮。

它总能在黑夜中为他们点亮前方的路。或许再添几个星星，告诉世人，你其实不孤独。

或许没有人是孤独的，因为人总有自己陪着。

傲天回头看看两个趴在桌子上的兄弟，露出一丝微笑。

这三年来，他是如何承受孤独的。没有人知道，如今他也不敢去想。或许陪着他的就是自己，或者是那个死去的妻子？

傲天缓步向前。他没有看月亮，看的是被月光笼罩的院子。

走了几步，喝的那点酒便消散了去。若是以前，他定要再喝几杯，让自己昏昏沉沉的便好。不过现在他不会，因为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各位该做的事？或许是屋子里的兄弟，或者是那把泣血剑，或者是还活着的妻子。

前面的火光摇曳着，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天暗，看不清女子长得如何。不过在火光下却能辨清她的身姿，苗条优雅。

傲天有些奇怪，为何这么晚了会有一个女子站在这里？

傲天走进几步，正要问她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女子却先说道：“你来了。”

你来了。

好像她知道傲天会来一般。

傲天许久没听这个声音，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正是方玉姣。

傲天低声道：“嗯。”

方玉姣慢慢的转过头。她清秀的脸庞在火光下一览无余。唯一不足的，不，更是锦上添花的是她那温柔的眼睛旁沾有点点泪花。

这些泪花，与这寒月融为一体，与这悲秋融为一体。

方玉姣看了眼傲天，却又低下了头。

傲天慢慢道：“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

方玉姣又抬头看着傲天，道：“你还是这样，总是关心他人的事。这三年来，你自己又是过得如何？”

如何？傲天不能实话实说。

傲天松了口气，道：“我很好。”

方玉姣再看傲天。那还是以前的放荡不羁的傲大哥吗？他的脸上没有添皱纹，不过却显得沧桑。他的目光没有冷淡，却显得寂寞、悲凉。

方玉姣看他如此，悲伤油然而生。泪水咽到了喉咙，却如何也不想流露出来。

方玉姣收了收情绪，道：“你还在怪我吗？”

她这么问，是因为三年前。若不是自己在傲天成亲的时候去捣乱，上官仙也不会死。

傲天摇摇头道：“我不怪你，我没有任何理由怪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道歉，也是我跟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仙儿。”

他的语气缓慢，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个字，都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所流露的。这些话，三年来，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不过他清楚，若说错，他怪不得任何人。

方玉姣的眼角已有泪光。在月光和火光的交织下，显得格外动人。

方玉姣道：“不，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仙儿姐姐，是我毁了你们的感情。”

傲天叹了口气，道：“如今再说这些，都已经是没有用的。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

“我……”方玉姣欲言又止。

开心？这三年来，背负了这些愧疚，一个人活着真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