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院子有立于白帝城中有多久了?”
何良一愣,不知老人所谓何意,紧接着,佝偻老者自问自答,语气悠然:“大概有好多纪元了罢。”
何良一愣,心中悚然,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老头,若无意外,寻常大帝的寿命只有一个纪元,然而年轻时修行破境难免会留下大道之伤,因此大多数大帝的都活不了一个纪元。
这院子有好多个纪元的历史,岂不是意味着老人起码也是一位神灵?
何良心中惊悚,不知道老人究竟想说什么,然而就在下一刻,何良却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白帝城建立至今不过半个纪元,这院子如何能有好多个纪元的历史?
何良脸色一黑,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然而虽然心中千变万化,何良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轻轻拿起了身前的清茶,淡淡抿了一口,神识之力溢散于外,无形之中靠近身形佝偻的老头。
唔......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宛如凡人,何良依然没有轻举妄动,神灵之威难测,返璞归真亦不是不可能。
何良的神识进一步探查,刹那间,另一股细若游丝的神识之力从老人身上散出,与何良的神识碰撞到一起,转瞬间又迅速褪去。
何良脸色一怔,眼神陡然一变,这是.....王境....还是皇境?
何良的神识之力异常强大,远超同境,因此对于王境与皇境神识之力的区别并不清楚,但无论如何,这种强度的神识之力都与神灵大帝扯不上半分关系,即便是距离圣人都差了太远。
何良曾与星海阁古圣对阵,因此知晓圣人的神识绝没有如此虚弱.......
目光陡然间变得玩味,何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看着身前的老头,都方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世外高人之态,只是偶然间飘动的眼神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静。
何良霍然起身,目光灼灼看向半躺的老头,浑身战意凛然,满是挑衅之意。
老头眼皮一抬,淡淡道:“后生小辈,无知无畏,你可知老夫是谁?”
何良满脸笑意,掌中灵力凝聚,呼啸之声四起,“我不知道,不如前辈做个自我介绍?”
“放肆!”老头拍案而起,正欲出言训斥。
与此同时,一柄灵力长刀霍然成型,没有任何犹豫,劈向吹胡子瞪眼的老头。
哧啦~
虚空宛若一张薄纸,长刀猎猎,所过之处空间塌陷,锋芒直指老头胸前。
刹那间,空间剧烈扭曲,灵力长刀仿佛陷入了无尽深渊,两人之间数步之遥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跨越。
何良散去灵力长刀,嘴角绽放冷笑,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发现了端倪,老头运用的根本不是什么高深的空间神术,而是一种罕见的阵法,平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只要动手,就会暴露无疑。
与此同时,一瞬间,小院中阵法四起,穹顶之上杀机四显,一座炼狱从天渊降临,流火四溢,落向大地。
“束手就擒,或可饶你一命。”
老头立于高空,衣袍鼓动,携无上天威迫使何良就范。
下方,何良冷笑一声,灵力长刀再次凝聚,界河之水融入其中,升华!
一刀挥出,倚靠大地,劈向自天穹而落的炼狱。刹那间,熊熊烈火被一分为二,瞬间之力破碎,苍茫天光重新落入院中。
幻阵!
何良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继续出手,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头,这老家伙,没一样是真的,竟然敢拿一座幻阵来威胁何良。
此时,老头从高空缓缓降落,脸上皱纹密布,如同一块被蹂躏了无数遍的破布,笑得极为难看:
“就此收手可好?将你隐入界河是老夫不对,可毕竟是你跟踪在先,况且——”
老头眼珠子骨碌一转,笑容讨好:“若不是老夫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得不到这界河之水不是?”
老人振振有词,大义凛然,仿佛他真的是设身处地为何良好一般。
何良闻言,收起了手中的灵力长刀,眼神闪动,他隐约有所直觉,这老头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就凭那一手咫尺天涯的阵法,就绝非等闲之辈。
何良目光闪动,皮笑肉不笑:“好啊。”
说着,两人从高空降落,老头长袖一挥,一片狼藉的战斗场景瞬间转换,石院恢复原样。
老头再次倒上两杯清茶,不复之前装模做样的姿态,恢复了当初在清幽楼上四处行骗时的气质。
“何公子天纵之姿,老夫久仰大名——”老头奉上一记马屁。
何良似笑非笑道:“你认识我?”
老人讪笑一声,眼神飘忽:“真仙传人,屠圣斩皇,放眼诸天,谁人不知?”
老头越说越离谱,唾沫横飞,难以自止,就差把何良吹成诸天第二,在他口中,诸天除了当世真仙之外,再无一人能与何良相提并论。
说罢,老头话锋一转,试探道:“老夫曾听闻,那圣坟之中有一截白色指骨?”
何良目光一闪,圣坟之中有指骨的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他之外,唯有当时被困在白玉台上的几名圣地古族传人,他这几人自然不可能外泄,这老头如何知晓指骨的事情?
何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老头面露激动,搓手道:“可否给老夫一观?”
何良正色,凑在老人面前,在对方殷切的目光中,极为诚恳道: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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