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忠略作沉吟:“燕荡山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贤王妃聪慧,非一般女子可比,你不要小看她。”
女子轻扶鬓间发髻:“当年做为条件把红儿给了他,如今我想可不可以……”
“愚蠢。”田文忠道,“南疆不是吃素的,贤王府不是摆设,旧事重提对你,对我都不会是好事。”
“可是……”
田文忠见女子急了,担心她坏了他的大事,有心安抚道:“放心,答应你的我不会忘记,你若听话,咱们依计行事,她能风风光光地回来。”
“可是贤王妃……”
“贤王妃聪慧,有大才,能主政闽地,能掌军迎敌,有胆有识,有勇能谋。”田文忠捋须皱眉低叹,“好一个贤王妃,好一个空城计。这一个回合,我输了。不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胜未必是胜,败又未必是败,贤王妃现在高兴还太早。”
田文忠冷笑离去,女子喃喃地重复着田文忠的话,良久也跟着笑了起来,阴阴地,不怀好意地笑。
同一片夜空下,同是一轮明月,同样的是在燕荡山山角下,一样的夜深人静,一样的山间偶起鸟雀鸭鸣声,同样有人意味深长地捋着胡须,咀嚼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胜未必是胜,败又未必是败。”
“父亲,什么意思?”刘继问道。
“什么意思?贤王妃不过一出空城计便让你自乱阵脚,裹足不前,错失大好良机。此番行动你不但无功而返,还偷欢鸡不成蚀把米丢了神医谷的镇谷之宝万年鬼回草。”渺云从光影里走出立于刘继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刘继,痛心疾首,“为父费尽半生心血教导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大用。你这般,让我如何放心?”
刘继低头:“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
渺云道:“去,将为父书房里的兵书抄写百遍。”
刘继错愕:“所有的?”
“所有的。”渺云气怒道,“不抄完不准离开书房。”
刘继退下,渺云对侍立在一旁,静默不语的阿鹤道:“都说登高跌重,承业隐姓埋名蛰伏于暗处,以行医之名游学八方,原以为他能一改往日的心浮气燥,少智寡谋之样。没想到,唉!都说登高跌重,日后纵使得偿所愿,于他而言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徒儿观察少主人近来行事比起往前倒是越发老成了。”阿鹤道,“昨夜之事不能全怪少主人,一来贤王妃狡诈能谋,又胆识过人,少主人见贤王妃有兵而不用,有阵而不启,从容镇定弹琴,自然心生疑虑,唯恐有诈。二来,南疆那边虎视眈眈,想要坐收渔人之利,少主不肯先动手,顾虑重重也是在所难免。”
渺云听后,面色微缓。阿鹤见此又言道:“听说南疆圣教教主施法受伤,伤势不轻,近日起将闭修炼。田文忠的尸人尽数都留在听风护罡阵中,柳世子带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