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醉玉跟尤小若在宿舍嬉戏打闹,突然有个声音裹着风飘了进来:“涂醉玉,张东海叫你下去一下。”
两人被打断倏地停了下来,僵住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的女生。
“找我?”涂醉玉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自己。
“对呀。”那人说完便转身回了宿舍。
涂醉玉跟尤小若大眼瞪大眼片刻:“你说他找我干嘛?”
尤小若茫然地耸耸肩,摊了摊无知的小手:“不知道,你下去看看。”
涂醉玉穿着睡衣,懒得换,直接扯了件外套披上,快速下楼,远远就看见张东海七扭八歪地靠在一棵槐树下。
她提起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笑着问:“你找我什么事?”
换来的却是张东海横眉怒目地质问:“我问你,是不是你给肖焕新告的状?”
张东海那样子好像是涂醉玉刨了他家祖坟一样地愤怒无比。
涂醉玉愣了一愣,无数个巨大的问号从槐树上掉下来砸到她头顶:“你在说什么?”
张东海神情复杂,声音提得很高,给人很重的压迫感,语气也更加强势狠厉:“别装了,行吗?军事理论课他就坐在你旁边,他又不认识我,怎么今天就直接点我上去了?”
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涂醉玉也觉得一层凉意从背脊爬了上来。
她忍不住朝着无辜的大槐树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非常坚决:“我没有!”。
张东海却不依不饶,坚决认为自己就是当代包青天,讥笑着说:“呵,做了就认了,还搁这儿装无辜呢,贱人!”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侮辱意味非常浓。
生怕一身恶劣的戾气传递得不到位。
说完便在涂醉玉不可置信的瞠目结舌中扬长而去。
涂醉玉脑子“翁”地一下,像是被人拿着电线从太阳穴插进去狠狠地电击了一阵。
她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这刺耳的公鸭嗓给戳破了,血液和脑浆就要喷出几丈高。
她本来想骂回去的,但好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堵在喉尖,一时竟没出息地说不出话来。
跟人吵架最忌讳发挥不好,而她却压根没发挥出来。
敌人都撤退了好半天,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小路,弱弱地憋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神经有病”。
就这三个字还是带着微弱的哭腔。
身体好像也在以几不可查的幅度微微颤抖着。
眼睛里一下子涨满了酸涩的液体,透明的液体奋力扒开她浓密而卷翘的眼睫毛鱼贯而出。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脸上就爬满了无助的咸涩。
气自己战斗力为零,气自己关键时刻不能唇枪舌剑,还有一些莫名的委屈。
而且就是被别人骂了了一句,又不能去报警立案。
真的是你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也没干,突然就有人跑过来敲你一砖头,还一副他是受害者的样子。
从一楼到六楼,涂醉玉努力做了六层楼的心理建设,不要为不值当的人浪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