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到处弥漫着浓浓的消毒药水味儿,护士急匆匆地走来走去。
医生用消毒棉签帮尤小若清洁了下口腔里面,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左脚脚踝处肿得跟只猪蹄似的,又红又紫,还出了血。
中年男医生看了看片子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脚踝处软组织损伤,局部肿胀有出血和渗出。”
医生俯身轻轻在肿胀处周围按了按又说:“可能会肿半个多月,一会儿开点消炎药回去擦一擦。”
涂醉玉跟医生礼貌道谢后扶着尤小若出了诊室。
尤小若是个很能忍疼的人,一路回去咬着牙一声不吭,要是涂醉玉肯定疼得嗷嗷嗷叫了。
晚上尤小若锁上门在阳台上悄悄给杨丽芳回了个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小若,借我点钱可以吗?”
尤小若冲着黑夜冷笑了一声,压着声音说:“你觉得我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你觉得家里会给我多余的钱吗?”
杨丽芳忽然哭了出来,声音粗粝嘶哑又卑微:“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我最近要去一下医院,我在上班了,但是暂时拿不到工资。”
尤小若本来想直接撂了电话,但想起最后一次见杨丽芳时,她是为了给她送件羽绒服被奶奶扯着头发往死里打了一顿。
尤小若疲惫地吐了口浊气,她闭着眼缓缓地说:“你要多少?”
杨丽芳在电话那头纠结着艰难开了口:“八,八千可以吗?”
尤小若觉得真是可笑,她最近和涂醉玉去卖伞确实是挣了八千多块钱,这是她有生以来挣得最快最多的一笔钱,本来想着可以借着这些钱好好改善下自己的生活质量,没想到,钱还没捂热,早就有人替她计划着怎么花这笔钱了。
“卡号发给我,我明天打给你,还有,我再也不想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你让我觉得发怵。”尤小若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再听到。
一件六百多块羽绒服,她用八千块钱去偿还,不欠她了,以后她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涂醉玉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挪出两千再加上最近赚的钱凑了一万整微信转给肖焕新。
刚转过去肖焕新的电话就追着就打了过来。
“在哪?”肖焕新问。
涂醉玉在货架上找自己常用的那款姨妈巾:“超市。”
肖焕新:“我在黑鸭子湖边等你。”
涂醉玉到时肖焕新好像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样子,他伸着大长腿,闭着眼很轻松地仰在椅背上。
黑鸭子湖的两只黑天鹅已经回到湖中央的白色小屋里就寝了。
平静温柔的湖面映着橘黄的灯光。
月亮和星星一头扎进湖里,躺在里面像肖焕新一样平静地闭着眼。
肖焕新听到塑料袋的沙沙声响睁开了眼。
他起身回头见涂醉玉就站在他身后,夜色很浓他看不清她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买了什么吃的?”肖焕新轻声问。
涂醉玉有点尴尬,额了半天才说:“这个是——‘纸巾’。”
肖焕新忽然想起“纸巾事件”,无意识地干咳了一声,然后说:“喔。”
涂醉玉走过去坐下把“纸巾”放在自己腿上。
肖焕新微微侧首看了她一眼说:“你好久没联系我了。”
涂醉玉回忆了下,也没多久,才两个多星期没见面而已。
但她还是说:“我最近比较忙。”
肖焕新捏了捏指关节淡淡地说:“喔,那真是谢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敷衍我。”
涂醉玉:“……”
肖焕新这莫名其妙的酸劲到底是来自哪里?以前天天缠在他身后总怕他烦,现在不怎么烦他了吧,说话又酸溜溜的。
涂醉玉不知道肖焕新是在气她跟他见外,说了不着急还天天苛待自己到处去做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