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霁欢的做法堪称是史无前例,不单只是宫里头引起了轩然大波,宫墙外也议论纷纷。
议论声也明显地分为了两拨。
反对的一拨人则不屑地认为:这欢嫔娘娘果真是个奇女子,竟敢将那些个闺阁之物拿出来变卖?这就算是在最普通的老百姓家中,也断是不敢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的。
赞赏的一拨人则是认为霁欢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胆敢突破传统的世俗枷锁,甚至不惜自掏钱财,只是为了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平民百姓们有口饭吃,有个蔽身之处。此举哪怕是放到男子身上,也是不多见的。
霁欢听说了那些人的反应之后,倒也没有将这些个褒贬不一的反应放在心上,依旧是每日在长春宫里头绣绣花,弹弹琴,顺道再逗弄一番自家亲儿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这长春宫就像是个避世桃花源,但不代表外面的风波就能渐渐平息。
有些跳梁小丑果真是忍不住了,当即便联合背后的世家大族,一纸御状就告到了刘弘渊的眼皮底下,慈宁宫也不得安宁,整日便有络绎不绝的莺莺燕燕过来给兰氏唠叨,大有“墙倒众人推,此时不推更待何时”的错觉。
刘弘渊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无特别大的反应,面对一些挑衅不嫌事大的老臣谏言,刘弘渊也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回了句:“众爱卿的谏言,朕已经知晓了。”
“皇上,那您的意思是,就这么让欢嫔娘娘做出不顾皇家体面的事情?实在是贻笑大方呐皇上······”其中一个胡子花白,很明显是兰家党羽的老臣听了,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上位的刘弘渊,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劝道,语气极其苦口婆心。
刘弘渊眼底闪过一丝犀利暗芒,眼神似一把锋利刀刃一般扫了过去,让那还在说个不停的七旬老臣当即便噤了声,将嘴封得死死的。
“众爱卿,别的朕不想谈论,就单单是看欢嫔有这份捐财济民的心,就能看得出她的一片真心。”刘弘渊收回了寒冰般冷酷的视线,而后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敢问在场的众爱卿们,又有那一个胆敢像欢嫔这般捐出一半的钱财?”
乌压压一片的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一个两个都冠冕堂皇地说为国为民,可如今我大承宋国边境被犯,正是粮食钱财短缺的时候,众位爱卿若是真的有心为朕分忧,那便拿出点诚意来。”
“一个处于深宫的妇道人家,都能想到出一份力,朕就不相信朝堂上的这些饱读四书五经的你们,会想不到。”刘弘渊唇边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扫了眼底下只管垂着头,双手并拢于宽袖中的朝臣们,继续步步紧逼道,“这样罢,朕也不说别的,就从这一刻开始,众位爱卿若是有想要为国为民的这一份心,那就展示给朕瞧一瞧。”
说完还补了一句:“小福子,记好。”
这、这,这不是明摆着逼迫他们捐款么?众臣子听了之后险些要背过气去,可现下又敢怒不敢言,生怕做了那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