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很快的回过神来,咬牙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离秦飞旭是也。”
“嘴硬。”蜀帝敛了笑意,坐直了上身,冷声道,“带下去,给朕好好审。”
禁卫刚应下,便听秦飞旭突然抬头朝天喊道:“王爷,属下有负您所拖,愧对天地,先走一步了。”
说完上下两边牙齿猛地一咬,咬舌自尽了。
其他人看到头死了,也跟着咬舌自尽。禁卫阻拦已来不及。
蜀帝只好可惜的让人拖了出去,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似的,瞬间从刚才的威严变回了虚弱无力。
启囸不解,“父皇,您何以肯定那几人不是君悦派来的?”
蜀帝无力道:“是与不是,派人去姜离看看不就知道了。君悦,是不可能杀朕的。
先前恒阳的那些暴走白骨,最后查到是姜离所为;前阵子从冰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凭着一块布料又指向了姜离;如今又来个刺客,还是指向姜离。你们还没明白吗?
有人想让朝廷和姜离内斗,然后趁虚而入呢!”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对方一心想要栽赃姜离,做得太多了,反而过犹不及。
尤尚书道:“可是陛下,万一秦飞旭说的是真的呢?”
蜀帝冷声道:“朕说不是就不是,你们还是去查查,这几个人的身份吧!”
殿上众臣哑口,这皇上对姜离王,就这么信任的?
散了朝,蜀帝让启囸扶着自己去御书房。
路上时,启囸还是不解的问道:“父皇,您怎么就这么肯定,那秦飞旭不是君悦派来的?”
蜀帝只是笑笑,“这件事,以后朕会告诉你吧!”
启囸虽心痒痒的,却也不好再问。
到了御书房,蜀帝朝崔公公点了个头。崔公公便去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盒子。
“打开。”蜀帝朝儿子道。
启囸微微颔首,依他所言打开了盒子。然而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神情一滞,“这...”
什么意思啊?
盒子中,竟躺着蜀帝当初赐给君悦、却被君悦以‘弓箭认主’的名头给退了回来的逐日弓。
弓身以青铜制成,雕刻着两条飞龙。弓弦呈黑色,由细如发丝的坚韧丝线编织而成。这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逐日弓,象征着力量和权力。
启囸是真的想要又不敢要。
耳边传来蜀帝的声音:“这弓,跟随朕征战多年,算得上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朕老了,拉不动这弓了,也该给它找个合适的主人了。”
启囸听着心头一酸,两腿一弯,忙跪下道:“父皇正值壮年,岂能言老。今后蜀国,还需要父皇执掌呢!”
“父皇的身体,父皇很清楚。”他望向门外绚烂的阳光,有些哀伤道,“一统江山,固然是朕的愿望,可是朕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朕一生只有两个儿子,如今没了一个,只剩下你了。希望你能励精图治,勤勉奋发,真正做到一统江山。”
他透过那绚烂的阳光,似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些已经不在了的故人,叹了气的感慨。
“想不到我们这一辈的帝王,竟也没一个能做到一统天下。也不知咱们的儿孙,谁有那个本事。”
人总是喜欢比较,拿自己拥有的东西和别人比,比金钱,比力量,比智谋,比疆土......比了一辈子,也没比出个胜负,于是又让各自的儿孙来比。
却不知道,这谁的子孙更厉害了?因为他们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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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收到太安的消息的时候,傻愣了好久。
竟然还有刺杀这么一出。蜂巢查到沿着龙江没有西去的冒充的护送队伍,看来这护送队伍早就在太安‘备’着了。
若是没有刺杀这一出,蜀帝肯定是怀疑她无疑了。可是这刺杀事一出,蜀帝反而相信她是清白的了。
君悦那个郁闷,她这都万事俱备,只等着蜀帝挥兵过来,就一炮打响这天下乱势。然后她在吴国那里点几个炮,让这天下乱成一锅粥,她好乱中摸鱼。
结果倒好,闹了刺客这一出,蜀帝反而打消了对她的怀疑。那她岂不是白准备了。
这就好像听说领导要来视察,于是大张旗鼓的擦桌扫地,搞个隆重的欢迎仪式。等一切准备就绪,突然接到领导不来了的电话,那个郁闷啊!
然而连琋却是直视着她问:“为什么刺客打着你的旗号去刺杀他,他却十分肯定不是你干的。他哪来的自信?”
君悦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连琋盯着她好一会,见她神情没什么变化,倒也没有再问。
君悦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事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老实说,蜀帝这自信还真是挺可笑的。最近这诸多事情,有些是她搞出来的,有些不是。但不管是与不是,反正蜀帝都觉得不是。
君悦默默的说了一句:“陛下,谢谢你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