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囸皱眉,“父皇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君悦身上?可他不是有反心吗?”
“既然要用他,那就必须捏住他的软肋。”
启囸明白蜀帝的意思,又道:“可他如今病着,若是我们强行让他带兵出征,恐怕会给天下人授以把柄。”
蜀帝冷哼了声,“放心,朕给他送副药去,保证他吃了立马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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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宣旨官一走,君悦便出了广元殿。名医还是照样找,药还是照样喝,该去议事还是去议事,该遛狗的还是遛狗。
吴国的大军已经调集完毕,权懿也已经领了吴帝的帅印,带着大军往西行进,不出半月,必定到达蜀国边境。
朝廷的邬骐达陈升等武将也已经受命,领军前往边境,加紧布防,整军操练。双方都在磨刀霍霍,只等找一个大吉日,就开张开打了。
夏天里最热的一个月份已经悄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底。
七月二十八这晚,房氐进宫来汇报情况,道:“太安传来消息,蜀帝两日前...驾崩了。”
听闻消息,君悦怔愣了很久,漠然盯着眼前跳跃的烛火。火舌上一缕青烟袅袅升空,像人死后散去的一缕残魂,看得见,捉不住。
“驾崩了啊!”她喃喃叹了口气。
一个月之内,这对父子相继死了。
“死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房氐这就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只道:“他本就人老体衰,行将就木。再加上蜀国国内大乱,启麟的死,他身体自然支撑不住。他死后,启囸继位,尤苗两位尚书辅佐,不日便举行登基大典。”
君悦冷笑,“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思举行登基大典。”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三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会错过。不过,如果他举行登基大典,王爷您就必须前去了。”
按照惯例,新帝登基,各路诸侯、皇室宗亲、大军将领以及各地官员都必须进京朝贺。如果隆重的,其他国还会派使臣前往。
只是以如今吴蜀的关系,不知道吴国会不会派人前去。
房氐继续道:“我们躲过了宣旨官,却没能躲过新帝登基。就算登基大典您不参加,可是大行皇帝的丧仪您总是要参加的。如果您继续称病不去,各路诸侯、各地官员那里必定有微词,于姜离不利。”
君悦伸手去抠着桌上的蜡烛,蜡烛本就软,被她的指甲一抠,就抠出一块块的白蜡来,两指一碾,又滑又油,还有些留在了指甲缝里。
“不去。”
君悦拍了一下桌面,果断道。
房氐看着她的神情,差点脱口一句“少主别任性”。话到嘴边,生生给咽了回去,改道:“这...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君悦道,“从今天起,我不用再看他蜀国任何人的脸色,听他们任何人的命令。有本事,他启囸派十几个太医,带着八匹马车来拉我去。”
就算他带了八匹马拉的马车来,她也不会到太安去,肯定半路逃跑。
房氐知道主子心中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不再多劝。
正这时,旁阙楼的小果子来了,说是容源请她过去。
君悦便立马起身,在这讨论太安那点破事,还不如去跟男朋友风花雪月呢!
房氐看着他家主子离去的背影,有时候他真觉得,他这主子有沉迷美色、荒废国事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