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想起昨夜看到的岑筱若,看起来的确像是个疯妇。“或许,她是想疯,却疯不成,所以一直逼自己疯吧!”
“或许吧!或许疯了,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君悦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他说的所有人,她知道指的是哪些。那些战死沙场的齐国将士,那些无故惨死的齐国百姓,以及所有的齐国皇室。
他这是在希望自己的母亲,赎罪吗?
连琋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转头看向她,淡淡道:“是你说的,人在做天在看。”
“那不过是我睁眼说瞎话而已,我自己都不信。”君悦苦笑,“如果以人命论罪孽,那你我手上的人命还少吗?”
一场仗打下来,死百人千人万人。
连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跨出走廊,沐入月色中。淡蓝色华服如水面的波光,粼粼华丽。
“连琋。”君悦叫住了他。
连琋回过头,等着她的话。
君悦道:“你若走,能不能在我回来时再走?不要让糯米团在这王宫里,既见不着娘,也见不着爹。作为交换,我放过非素。”
连琋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才答:“好。保重。”
然后,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君悦也转身,进殿,脚步坚定。
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如今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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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一,君悦亲率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前往南境。白云蒸蔚,旌旗飘扬,铠甲铮铮,威慑千里。
宫门口,相送的官员陆续散去。
连琋站在原地,看着公孙展随同其他官员走向宫门侧的马车,一身宽松的文官服显得他斯文尔雅,锋芒内敛。
他想起昨夜在葛家村,君悦临走前凑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公孙展吗?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叫你五弟的人了。”
他有四个哥哥,每个人对他的叫法都不听。大皇兄从不会叫他五弟,一般是直呼其名。二皇兄与他是一母同胞,同母亲一样叫他小五,三皇兄早夭。唯有四皇兄,才会叫他五弟。
君悦那本画册里出现的公孙展,并不是因为她无聊了随便画上去的,而是真正的公孙展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而现在的...
公孙展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后脑勺,他疑惑的回头看去。却正时,连琋也迅速的转身走进宫门内。
公孙展扫了一圈,没发现有谁在看着他,不禁皱眉。“难道是错觉?”
上了车,回到府里。
刚换下朝服,手下关月便进来禀报。
“前夜王爷去了一个叫葛家村的地方,但是那户人家在当夜就已经搬走了。”
公孙展一怔,“搬走了?”
“是。”关月应道。“据说那户人家姓伏,住着一个老母亲和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一般不在家,所以家里只剩一个老母亲和几个丫鬟。
他们大概五年前搬到那个村子,买了地建了房,还开了炭窑。据说那老母亲的儿子特备有本事,还给村里的青壮年在衙门里都找了差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昨天村民们去找那户人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答应。进去一看,里面已经半空了,必定是前夜就已经走了。
哦对了,我让人根据村民的描述,画出了那三个儿子和他母亲的画像。”
关月说着,递上了手里的画像。
公孙展接过,从上面一张往下看。第一第二第三张,都是陌生人,没印象。
只最后一张,公孙展在看向那画上的人时,内心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