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此时,却有了意外,近在咫尺的洞宫山深处的矿脉中,因在上一次地震中损坏了部分阵法,不仅导致天地灵气涌入,警示声竟也不曾传入。偏偏矿脉大厅加固地壳、隔绝杂务的阵法犹自坚挺,使得外界种种喧哗,此处又安静无比。
顿成瓮中之鳖。
鲍天和唯恐前方又有埋伏,令数百弟子在此警戒,孤身踏入了通道。郝仁紧跟其后,一路无事,待近大厅,鲍天和隐匿了身形悄悄打量,见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思郁堂主卫则的大弟子汤定正振臂高呼:“今日之事,我等必为牵连,等在此处是死,逃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何要毫无价值地死在这乌烟瘴气的七障门中?”
有人高声问道:“如何逃?鲍天和虽然无耻,却实实在在有超凡境后期的修为,咱们中间当以汤师兄为首,虽然天纵奇才,已真元九境,但终究太过年轻,与那无耻之徒差了一个大境界。洞宫山又处七障门腹地,现在出此大事,狗贼必会过来查看,恐怕转瞬即到,咱们如何逃得出去?”
郝仁心想:这个托满口阿谀,太明显了,实在不够专业。
扭头去看鲍天和,见他本已伸出了脚将要跳下,准备显出身形清理叛徒,听得“无耻之徒”几个字时,却忽地变了脸色,收回了右脚。他是想知道,自己怎么就无耻了?况且,对方既出得此言,定已编排了无数自己的坏话,或许这厅中之人已被蛊惑,若不能当众拆穿其谎言,纵然杀了首恶,剩下的普通弟子恐怕也将心有芥蒂。
当下静气凝神。只听汤定道:“有一事不瞒各位,那郝仁卷走七障门三十六位前辈高手,导致门中空虚,地震后不久,荣阳山的人便已找上门来了,许诺投降者既往不咎……”
这是自曝“叛派投敌”的行为,若是正常情况,台下早该乱作一片,斥责、唾骂着络绎不绝。然而鲍天和仔细去听,此时虽然闹哄哄嗡嗡作响,竟无几人开口呵斥,大半皆只是议论与询问。
他的脸色不由地更难看了,仔细去瞧,但见厅中之人,除了二十多位执法堂弟子外,本都是门中下一代的希望,真元境的年轻弟子占了大半。因天赋不凡,这才放在矿脉中培养,或驻守于重地。
杀了容易,但于七障门而言,却是自断手足了。
郝仁却在想:根据推测,七障门的功法出了问题,满打满算不过剩了十年的时光,皆是管你是忠臣也好,是叛逆也罢,皆是入魔或身死这两条路走,荣阳山策反这些弟子又有何益?
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大厅前方露出一半的矿脉上,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了异常。
这是……
只听之前那位托开口道:“汤师兄,我有一话不知该问不该问。咱们修的是七障门的功法,已注定不久后便将为天道所斥,就算个个都是千年一出的修炼奇才又有何用?荣阳山怎会接受我们?或者说,他们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虽然托很明显,但这话是正理,一时间厅中都安静下来,人人抬首望向高台,等待回答。
只见汤定微微一笑,道:“谁说半魔半圣就无力回天,没有办法解决了?”
他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又提高声音道:“谁说天地灵气涌入,灵石矿脉就一定要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