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花弄影的少年？”树煌强令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个他从心底里讨厌的人类，还是抢了自己唯一的兄弟的对象的人类，居然可能是在传说中带领神话时期诸元大陆的生物活下来的神？他哪点配了？

“不是那种最多只能被称为英雄，比我们的境界稍微高一点的生物。而是真正的可以支配一切的，万能的神。”老至尊无奈地笑笑。“我大限已到，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所以树煌，我知道你讨厌他，你对人族有刻骨的仇恨，但是这个少年，你不要动他。他也许是带领我天罚走向辉煌的唯一可能性。到了这个境界，你应该意识到，天地意志对我天罚和人族都不甚友好，并为一切生物定下了最高不过至尊之上的境界。那少年是自神话时代以后，唯一可以以至尊的力量用出超越至尊之上的威能的存在。”

光是灵魂的自动防御就可以湮灭掉一切半圣和圣人刺探过来的意识，再加上迥异于现在人族和天罚的力量使用的方式，除了神灵之外根本没有可能性。神话时代的英雄的确可以做到把圣人打成狗的成就，但要是数量上了百，那英雄也不过是白搭。

神灵不一样。只要没有成为神，不管境界，不管数量，在他的面前有多少对手，就会死多少。更重要的是，神有无限的可能性，说不定就可以带领天罚走出至尊之上这个世界的大限。他成为至尊之上已经有千年的时间了，若是前方有路，千年的时间怎么可能突破不了？

老至尊是明白这一点的，水淼和白羽然却是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是这一层的原因，水淼这至尊因为自身的誓言要招他为亲王也就罢了，白羽然这个可能的天罚天赋的历史第一又怎么可能像放养一样放再花弄影的身边继续培养感情？白羽然自己想，天罚高层都不会答应。你一个人类就想拐走两位至尊？你脸大？

“我只能说尽量，无上。”树煌叹息了一声。“但是，无上，据我们所知，那人类是要去人族世界复仇的。很有可能他的仇敌就是当代封号圣人的关门弟子。”

“无妨。人族的刀圣虽说号称封号圣人，内核却比他的前辈们要少那么一丝味道。甚至还不如剑圣。”老至尊喘了一口气，“他若是真的不要脸了亲自下场，我也恰好让他提早四十年死。”

树煌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老至尊的意思很明确，全天罚都作为花弄影的后台，去支持他的复仇。老至尊自己连命都不要的支持他，那天罚的其他人员要支持到什么地步？至少也得是战死半族才为算吧？这规模怕是发动十次万年兽潮都够了，都能把除了圣人之外的全部人类连根拔起了。

老至尊到底在花弄影的身上看到了什么？身为神的无限的未来么？能让老至尊话里话外的劝他放弃自己对人族的仇视，全力帮助他？树煌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但他还是应下了。老至尊一生没有做过错的决定。很多人在现实发生之前觉得老至尊错了，但到了最后都证明，老至尊从来就没有看走眼过。也正因如此，无论天罚受到什么样的冲击什么样的灾难，都能保存着有生力量。你可以不接受，但你必须要执行。

“是，无上。”树煌直起了身来。对着老至尊行完了礼之后，匆忙的离开了森林的中心。他怕他再呆一会儿，就要忍不住心头的烦躁和怒意，从而影响到他的冷静和判断。

“无上是不是叫你安稳点，别动那个花弄影？”在树煌刚刚走出中心的范围的时候，靠在树上的风烈阳便是淡淡的出声了。比起前几天，风烈阳已经是恢复了一个至尊应当有的威严，但原本如同烈阳一般照耀四方的气息，此刻已经变成了生人勿近的冷意。

“你知道？”

“猜的。”风烈阳皮笑肉不笑，“我要是老至尊，我也会劝你别动他。不是出于对于什么狗屁前路的想法，也不是那个人类可能曾经是一尊神，而是那个人类有手法拼死一个至尊。要是你去动手了，我很有可能要失去最好的兄弟。我已经失去了我的至爱，可不想最好的兄弟再没了。”

“那人族不过八级魔兽水平，就算水尊再让他附身于上，能耐我何？”树煌看向风烈阳。那种暴烈的手段显然不是能随便用的东西，现在的花弄影八成是用不出来的。

若是他再偷袭，花弄影有几条命能交代掉？

“你们那日都去祝贺了白羽然过关，而我却想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族可以从我的手里把水淼抢了。”风烈阳耸了一下肩膀，“结果那日我看见那人族因为和天意对抗而受伤昏迷，在昏迷前身体无意识的把最后一把斩灵圣剑和本源剑意淬炼为一个整体后，塞进了他自己的眉心里。你们树族传承里，应该有斩灵圣剑到底有什么威力的记载。”

“也就是说那人族只要祭炼半身鲜血，就有斩我的能力？”想起了斩灵圣剑的记载的树煌脸色终于是一变。

“人族最多也就去身体三分之一的血液便死，祭炼掉半身必死无疑。”风烈阳接着回答，“但加上本源剑意，终归是可以绝命一击。我大约估算了下，斩我应该不成问题，要斩你的话你也活不过五十年。”

“那就任由这人族在我眼前晃？”树煌捏紧了拳头。他与人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眼不见，心不烦。“风烈阳冷笑一声，身形消失在了森林深处。虽然天罚森林里达到至尊层级的魔兽都知道，他和水淼分开是因为水淼欠白家人情，以及花弄影的手段比较特殊的原因。但第一个，虽然原因很令人无奈，但这不妨碍这件事成为其他人的谈资；第二个就尤为恶心了。一些才开了灵智的小魔兽当中才传着自己没用，被区区一个人族戴了绿帽子……天罚至尊何曾被这样的侮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