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冰也真不亏是练武之人的标准身材,衣衫底下的胸腹肌肉,健壮结实,胸膛除了厚实以外,还有一片深黑毛丛,间生在其中,看得纪依依是脸红心跳。
记得之前,纪依依还十分鄙夷谭玉冰那乱露 胸毛的不羁习性,岂能想到今时今刻,见到这袒露的胸膛毛绒,纪依依竟无丝毫厌恶感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心慌意乱。
但不论如何难为情,纪依依终是没有停下替谭玉冰理伤的举动,敷药抹药、搭脉探息、凑上唇办吸 毒种种,轻柔仔细,毫不大意,只希望这些伤势不会让谭玉冰留下后遗症。
纪依依理伤完毕,确认谭玉冰的性命无碍,各种伤口也不算太严重后,乃敢安下心来。
除了谭玉冰的伤势虽多不重,令纪依依稍能安心以外,他们如今身处的这个幽谷,看似坡陡势急,应是敌人不敢冒险下闯之地,所以暂能摆脱“血鹰寨”群兵追击,也是少了一层牵挂。
既然谭玉冰的性命无虞,敌人的追击也无所至,纪依依的心思便稍沉静了,不再停留在方才战斗求生的余悸里,却开始思虑她自身的窘境。
此时她的身上,仍仅存着一件破烂了大半的单薄小衣,在此黑夜凉风中,未免不足蔽体,是幸好那火堆燃炽着甚热烈,纪依依又有极扎实的练武根底,以致即使娇躯半裸,仍不受寒凉所苦。
虽然纪依依的身体足耐寒冷,可此际她蹲身坐于火堆前,屈膝抱胸,仍忍不住身子微微颤动。
那颤动不是因于寒冷、不是在打哆嗦,却是为了适才所发生的一切。
被谭玉冰所救的一切、及自己反过来替谭玉冰疗伤的一切……
等会儿,身后这个昏迷中的“逍遥公子”醒过来了以后,自己该拿甚么面目来面对他?
纪依依千思万虑,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却突然听到一句言语,在身后响起。
“你若是觉得冷的话,便把我的衣服拿去穿吧,你刚刚替我脱下来的那件……搁在那儿的……”这是谭玉冰的声音。
谭玉冰其实早已清醒,只是初时因于紧张,不敢直接面对纪依依,所以一直装睡着,是直到他心绪沉淀下来,有法端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了,这才睁开眼来,言语平静地对纪依依说话。
纪依依听得此语,心神陡然一荡,自知谭玉冰已经清醒,她虽惊喜却更羞乱,因为谭玉冰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叫自己去穿衣服。
那当然代表着,谭玉冰知道纪依依的身上,此时仅有寸丝,略做遮蔽。
方才自“血鹰寨”杀将出来,乃至跌落坡谷的整个过程,四周环境大致昏暗,纪依依还可以自己骗自己,说谭玉冰看不清楚自己,但如今他二人身在谷中,周遭并无追兵,情势已不紧张,加之面前好一把火,燃得四向光明映照,那谭玉冰就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