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疑问,秋菊和秋月来到了主屋。里面的人都沉着脸,大人们面带愁绪,孩子们低着头不敢说话。廖老爷子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廖老婆子仿佛哭过一样,眼睛还红红的。
廖秋菊心中更是惊讶,什么事儿能让一向强悍泼辣的廖老婆子掉眼泪呢?她平常虽然经常嚎啕,可大都是吓唬人的,眼圈都不带红的。今天可不一样,一看就是动了真气,脸上真的显出了委屈的神色。
没人搭理秋菊和秋月,她们俩溜着边儿站在大人身后低下头。秋菊抽空偷眼观瞧,只见廖青云坐在一边,低着头抹着眼泪,看不清脸色。
不知过了多久,廖老婆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青云啊,娘养你这么大,拿你当宝贝一样,几个哥哥都不及你在娘心里的地位。娘这样含辛茹苦,可不是让你给人家当妾去的。”
廖青云猛地抬起头,眼泪哗哗留着说道:“做妾怎么啦,怎么也比嫁个务农的强,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处处有人服侍着。到时候,我也能拉扯娘家,有什么不好的。”
“青云,怎么跟娘说话呢。娘都是为了你好。”廖青森斥道。
“我哪儿说错了?我就是想过好日子,我长得也不丑,最起码比方家丫头强多了,凭什么要被她压一头。再说,我都这个年纪了,给个庄稼汉当填房,整日里苦熬,还不如嫁到大户人家当妾呢,最起码吃穿不愁,也不用干活。”
张氏忍不住打断了廖青云的话,她一脸痛惜地望着小姑子,叹道:“青云,可那是妾啊。你没听说过,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嘛。当妾的哪有好日子过。”
廖青森看了眼自己的婆娘,暗自点头。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这事不管最后怎么决定,大房一定要做出姿态,反对到底。否则,将来万一妹妹过得不好,这锅就是他们大房来背了。
反正按照廖青云的脾气,只要她想干得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们说什么,其实都无关紧要。
果然,廖青云对着张氏发起了脾气,怒道:“大嫂真会说风凉话,怎么就没好日子了。要是那样,方家丫头怎么整日里穿金戴银,丫头婆子一大堆,连娘家的弟弟都送去了学堂。以前,他们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再说,这孙家和一般人家纳妾不一样。是因为大妇生不出儿子才要纳小的,我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在家里就算站稳了脚跟,将来继承家业的也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好的。”
廖秋菊虽然低着头,可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还有些讶异,这话真不像廖青云能说出来的。一套一套的还挺有道理,这不,廖家二老都沉默了,仿佛有些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