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像电影里的场景,不是么?”
喻瑾瑜和女孩冠冕堂皇地混在一座废旧的露台站点。
不远处的军士们列队后陆陆续续地准备撤离,没有人知道他们集结的目的究竟是些什么,事实上也无人关心。
“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可以向我聊聊你的家乡么?”女孩不经意间说道。
华昌。
凛从画册中了解这个国度名称的时候,其实一直是好奇这个大陆最东端的那片土地上的人们究竟是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个国家没有参与五次的能源战争,也没有萌生出序列和格鲁玛的传闻,被她在图宾根学院的老师们誉为世界上最安逸的乐土。
她想去亲眼见见那个安逸国度里的青年男女们日常都是怎样过着生活的。
他们也会像她一样,必须从小就得掌握枪械的使用方法用以自卫么?
他们也会学习礼仪、剑术和一些用以应付社交的官方辞令么?
他们也会和她在米兰读书的朋友们一样,在晴朗的夜空里,躲在山坡上的某处草丛堆里秘密相见,然后互相尽情歌舞,庆祝那些悄然升温的情愫么?
她不知道。
她向往那片土地,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前往那里旅行。
由于《泛大平洋公约》,诸候在华昌也没有设置分部,她自然也无法通过组织的实习机会而前往那片心生向往的区域。
“抱歉,抱歉。”
喻瑾瑜从自闭中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我为什么非得向你重复?二货!”
凛撇了撇嘴,那些神往和迷离的眼神全都直接全部被喻瑾瑜接下来的话语给彻底冲淡掉了。
想到喻瑾瑜这个白痴自诩为地道的华昌高中生,就足以分分钟招致凛对那个国度人民完美形象的彻底幻灭。
“哦,那好吧,那我还是得继续发呆。”
喻瑾瑜不再理会凛已经开始暴躁的眼神,转而蹲在荒废的露台上了敲了敲手机,他还剩百之十三的电量,依旧搜寻不到任何通讯信号。
他其实在这些月份里一直再坚持使用手机企图和华昌的某些同学们取得联系。
但最终发现那些本来就少的可怜联系人列表都逐渐化作灰影,最终悄然消失。
他已经算是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了。
在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没有一个会再次记起他的存在。
大家可能都以为他真的出国留学了。
据说就在喻瑾瑜去亚维克旅行消失一周之后。
他曾经的母校,江城高中校务处,就直接收到了诸候组织内部伪造出的休学申请,甚至签字的位置都是欺骗喻瑾瑜本人在白纸上签好后直接复刻出的。
从他接近诸候真相的范围之内,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女孩翻了翻白眼,背对喻瑾瑜后坐在了露台边缘,她将防水背包轻放在身旁,双脚悬浮在露台界外踢踏,同时换用两只手来重新解开绑在头发上的红色发圈。
露台上风很大,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些灰尘和沙砾。女孩似乎并不介意她披散的头发被尘埃重新污染,她只是不安分地坐着,眼望向遥不可及的西方。
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太阳即将越过晨昏线,很少有人会知道,那样东西能否在没有时刻表的提示之下准时抵达。
很久以后。
周围的空气开始躁动不安。
一辆漆黑色鳞甲的蒸汽机车出现在二人目光可及的视野当中。
机车缓缓行驶过露台,巨大的杂音沿着铁轨传导,仿佛过路的每一寸大地都在颤抖。车身是喻瑾瑜小时候见过的绿皮的三倍,其上的每一节车厢都直接首尾相连,它们之间没有任何一扇窗户,甚至一个透气孔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