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独臂,黑发,穿着迷彩吉利服的男人。
男人从闸门外侧进入车厢中部之后咧了咧嘴,目光如炬,像是在欣赏某件被裱在相框之内的一副世界名画。
或者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倒是的的确确是在欣赏眼前车厢之内这名濒临崩溃的男孩利用手中圣物所绘制出的骇人涂鸦。
周围的墙壁上布满着战矛和野兽利爪交锋过后的残留的划痕,椅子和桌面都被无数次地碰撞给折倒在了一边,这里显然已是一片狼藉,而手握嗜血武器的年轻人就这样立在已经空无一物的车厢之中,注视着剩余下的猎物们前来自投罗网。
画面被最终定格在了男孩穿刺最后一只存活的地中海影狼心脏后的尾声。
“你就是喻瑾瑜么?”
男人移回四周游走着的视线,并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喻瑾瑜所处的位置,淡淡说道,“你和那个男人一样,长着一对令人厌恶的眼睛。”
“那个男人?”
喻瑾瑜皱了皱眉,将战矛的断头指向闯入者所在的方位。
他本人并非是像能够做出武器指向对方这种姿态的嚣张跋扈之人。
但此时此刻的喻瑾瑜已经完全无法保留属于自己的哪怕一丁点的理智。
他的意志和此前与影狼群搏斗时的姿态都已经完全由手中的武器自我觉醒的意识给牢牢地控制住了。
如果对方继续大放厥词,那么接下来,他将直接投掷长矛穿刺对方的心脏。
“你的父亲,喻文非。”男人耐心地解释,否则对面这个男孩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结束他的生命。
紧接着,男人利用残存的左臂从吉利服内侧抽出一把不知道名字的自动手枪,便饶有兴致地坐在某个已经缺了条腿的椅子之上注视着喻瑾瑜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就像这样,我杀死了他。”
男人咧了咧嘴,像是在期待男孩接下来将会做出的反应。
很遗憾,男人期待的场景并未如愿地开展下去。
对面的少年听闻父亲的死讯之后只是沉默不语,紧跟着,他双瞳内闪烁着的微光开始变得极具波动。
“是你杀死了他?”
喻瑾瑜的话语里只是透出无尽的寒意,却不掺杂一丝的愤怒。
“真是可怜的半成品呐,和当初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那个家伙一样,都是垃圾。”独臂男人咂了咂嘴,”现在被武器控制住的你就连愤怒都做不到了么?”
碰!
战矛被喻瑾瑜直直地投向了男人所处的方向,但它很快就由于某个东西的阻拦之后给重新偏折到了车厢内的一角。
怎么,怎么可能?
伪莫尔塔洛被独臂男人射出的子弹给轻易地弹开了!
喻瑾瑜彻底愣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摔入地面的伪莫尔塔洛重新恢复成了咸鱼的暗淡模样,最后直接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燃烧的瞳孔在瞬息之间彻底熄灭了光亮。
喻瑾瑜下意识地瞅向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被他轻轻安放在闸门尽头医务室内的凛所处的方向。
一股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直到侵蚀掉了喻瑾瑜所剩不多的一丝的决心。
“你比起你的父亲可差远了。”独臂男人的笑意愈发地浓厚,他总是喜欢将猎物逼到墙角之后才选择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