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1999年,4月21日。
苏台德山脉东部脚下的某处无名聚落。
这里是位于德意志邦联与罗斯共和国交接的区域,只需要向东继续前进十公里后穿越无人浅滩,就能够抵达罗斯方面设置的界碑。
这个人类聚落是在‘汉诺威坠落事件’结束后由逐渐由四处游离的难民们所组建的。
并非所有从汉诺威被安全转移的民众们最终都能够得到很好的安置,甚至其中一些祖居汉诺威地区的居民们,在这次事件之后几乎已经算是完全丧失了自己在这个国家之内的任何一处容身之所。
再加上现在的德意志邦联当局已经丧失了对于这片苏台德东部的领土的管控权利了,也就无法继续组织对这些离散的居民们进行一些有效的救援活动。
两个月前。
从界碑东侧涌入的罗斯共和国军人们彻底控制了这片原本属于德意志邦联的区域,并对区域内的非抵抗人员采取了完全的放任态度,既不进行有效的援助,也并未采取统一的军事管制,只是沿路发放了一些最为基本的建筑工具,支持他们自愿前往适合居住的区域进行有效的重建工作。
而这处位于苏台德东部的无名聚落则正是这些离散难民们创作出的初步作品。
这批流民之中有不少人都曾在汉诺威周边的建筑行业工作,他们在被罗斯共和国军人置之不理之后主动选择了这批山地脚下远离战乱的空旷区域,随后利用手边的工具将苏台德山地上多生的野生槭树一一伐下,并开始按照原始的方式进行一些木屋的制作,才最终在这段不算宽裕的时间里形成了一些初具规模的市集出来。
市集边缘某栋不显眼的独栋木屋里。
一名断了手臂的少年正安逸地躺在木床之上熟睡着。
这栋木屋的室内陈设极为简洁,除了少年躺着的那具木床以外,便也只剩下了几具做工粗糙的木质桌椅摆方在房屋的四周。
咕咕咕。
就在这时,木屋中央木炭堆上悬挂着的铁壶里的热水开始咕咕地作响,却也仍然无法唤醒这位看似始终长眠着的少年。
兹拉,兹拉。
铁壶里滚烫的热水开始不断地沿着铁壶壶盖缘的缺口溢出,直到水块一段段地滴落到了下方木炭堆的核心,将一些铁红色的炭块逐渐地慢慢冷却,随后便也激起了炭火堆上一些四散开来的灰尘。
咳咳。
独臂少年在接触到烟灰飞散的瞬间大口地咳嗽了几声,最后无意识地从木床的边缘跌落下了地面,将身旁的输液支架给整个儿打翻在地。
“我这是?!”
独臂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惊恐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位置自言自语道说。
他随后又艰难地利用残存下的左手抓住了木床边缘的一角支撑起了身子,才使得自己勉强地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头……头好痛。”
喻瑾瑜醒了。
他在清醒的瞬间已经意识到了周围肯定发生过了一些极为明显的变化。
他的右臂是在和那个名为‘许伯里翁’的怪物交战的过程中被对方所砍掉的,也正因此,喻瑾瑜才最终抓住了这个双方极为贴身的机会将莫尔塔洛送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在此之后的事情喻瑾瑜已经记不太清除了。
他甚至原以为自己会直接在汉诺威爆炸后形成的克拉玛火焰内化作一堆无人辨识的粉尘,但眼下貌似自己仍然还苟活在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上呢?
就在喻瑾瑜的思绪纷飞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