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卡尔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那就是关于喻瑾瑜的处置意见。”布鲁斯在提到这个敏感的名字时刻意地顿了顿,随后便又阐述道说。
“我不认为喻瑾瑜会背叛诸候,他极有可能是希望独立地处置某些事情罢了。至少,那些失去联系跟踪他的专员们据说只是被他本人击昏罢了,而未伤及性命。但我并非是希望诸位因此就原谅他所犯下的某些错误,而是单纯希望在接触之后的最终的处置意见能够由我自行判决,至少我需要得到这样一个自行判决的许可在手。”
布鲁斯的话讲完了,他随后仔细地观摩了那些坐在沙发上的先生们的表情,希望从中能够得到某些认可的眼神传递过来。
但最终,他能够目睹到的却只是一些略显为难的深思,很显然那些先生们并不完全认同他的这个说法,但又暂时想不出明确的反驳理由,才会显得左右为难。
“布鲁斯,你的这个设想的确十分地慎重,但也是因此我才建议法比奥·法比奥先生与你同行的。”卡尔先生拄着金属手杖艰难地走到了布鲁斯的身旁,随后低声说道。
“你太过于重视感情了,我之所以不建议你单独前往执行捕获任务,并非是猜测你会刻意放走那名少年,而是担心你会因此使得事情朝着适得其反的方向发展罢了,如果那个孩子抱着必死的决心与你展开对决,你真的能够保持全力以赴么?”卡尔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你不会,你甚至会因此死在他的手中,所以我必须建议你带上法比奥先生一同前去。”
“先生,您难道从未相信过您学生的儿子的高尚品格么?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要将他从华昌邀请而出,又为何要委以重任?”布鲁斯瞪大了眼,诧异地反驳道说。
他此刻觉得眼前的这位上司变得异常地陌生,他甚至难以置信这番话居然是从卡尔·莫德拓先生的口里所传达出的。
不顾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冷静,他明白自己的这番发言会将其身后所属的诸候置于何种的境地。
卡尔先生是站在诸候的长远立场上进行建议的,而自己,却始终忘不了那名叫做喻瑾瑜的少年曾在北极号甲板上同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布鲁斯,我听说听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海鸟叫做北极燕鸥,是世界上享受阳光最多的动物。它们每年都会做一次南北极之间的往返,终其一生都在大海上漂泊着寻找地球另一端的夏天。有时候我在想,不会厌倦么?”
从这一刻开始,法比奥有些理解那名少年口中所讲的‘厌倦’究竟代指的是何种事物了。
像他们这些追逐光芒之人,终究会死在奔赴阳光的途中吧?
布鲁斯并不清楚,至少他宁愿死在奔赴阳光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