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贴在苏响的皮肤上,然后停住了。
轻微的刺痛感,无时不刻提醒着他即将有尖锐物体刺入的痛苦。
苏响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他的脖子从针尖的位置被人切开,鲜血从断口处喷出,染红了他的身体。
然后一转神,苏响又发现这全是幻想,全是内心的恐惧。
比真正刺进来还让人恐惧。
“差点忘了这个。”光头男人在桌子里摸索一阵,掏出了一个油灯摆在桌上,蔓延出一股刺鼻的煤油味。
昏黄的火光亮起,让苏响看清了那双灰色眼珠,无情与冷漠之下,隐藏着一股奇怪的情绪。
苏响无法分辨,但是他知道整个囚室一直都笼罩在这股情绪之下,它应该就是光头男人的灵术根源。
光头男人又掏出了一个沙漏摆在油灯的旁边,暗红色的沙粒一颗一颗滚落在玻璃瓶底。
“现在,审讯开始。”
这一次针头刺进了苏响的脖子中,凉嗖嗖的液体注入,流过的地方有一种酸麻的感觉。
苏响瞪视着头上的蜘蛛面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给我打的是什么,你是想问这个吗?”光头男人抽出针管,将空管子摆在苏响眼前。管壁上还留着一些白色浑浊的液体残痕。
“放心,不是毒药,只是一点点自白剂。为了能让审讯过程更加流畅,我们需要一点这个小东西。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吧。”
说完,两人头顶上的铁链中间亮起了一道强光,苏响的眼睛快速闭上,但还是禁不住流出了眼泪。
头上的灯光在摇晃,灰色的眼珠在在摇晃,面具上的蜘蛛也在摇晃,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
“不是它们在动,是我的意识在渐渐昏迷。”苏响仅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刚才打进去的不是普通自白剂,估计也是某种灵术做出来的东西。再这样下去苏响就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了。
要不要出手?
苏响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有他很多种反击选择,最起码可以用一下五分之四隐身术让自白剂的效力消失,而且绝对不会被敌人发现。
但是不知道为何,从进入这个空间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切都非常不符合逻辑,这让苏响本能拒绝使用任何与灵气有关系的东西。
其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就是解悠--他在快死的情况下给出了“不要”的暗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提醒苏响不要救他,第二不要使用灵气。
不要救他肯定不对。他看着苏响也被抓住,苏响怎么可能去救得了他?
那只能是不要使用灵气。
可是如果不使用灵气的话,要怎么从这个家伙的魔掌里逃出去?
最终,苏响什么也没有做,陷入了近似于痴呆的半睡眠状态。
“这个家伙很狡猾,看来这次又便宜你了。”
见到苏响失去意识,面具上的蜘蛛动了一下,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这个声音与之前的男人嗓音完全不同,在这里的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生物。
“不要纠结这一个两个的猎物。”这次是尖锐的声音,是面具后边的光头男人在说话,“之前的那个你吃得不是很开心吗?”
光头男人指了指头上的恶九。
铁链子仍然在晃动,将恶九的身体一点点锯开。恶九的身体只剩下了四分之三不到,但是除了血迹外减少的部位没有掉下来,看来就是被面具上的蜘蛛吃掉了。
“但是这很不公平,我出得力更多。”蜘蛛面具抗议道。
“放心,这个楼里还有很多猎物,你不要着急,一定让你吃饱。”光头男人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蜘蛛。
“你要说话算话。”蜘蛛说了最后一句,就恢复成了静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