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辰言辞谨慎,带了一丝小心翼翼,楚霁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此事容后再说。”
她已经撂下狠话,不想因为这个而动容,在交涉谈判之时,两方必然剑拔弩张,谁也不会放过谁。
“你此行回到雍朝打算去找谁?是镇国公还是丞相?”
在来之时,裴司辰已经是想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觉得不切实际。
“郑国公一心为民,赤胆忠诚,不该被牵扯进来,倒是丞相,这其中若是没有他的手笔,我肯定不信,回去之后我也只能投奔他了。”
她在雍朝人生地不熟,又彻底得罪了贵妃,大皇子对她更是虎视眈眈,她想要寻得一处安身之所,除了丞相,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了她。
“丞相为人奸诈狡猾,你不可信他。”
裴司辰急切的劝道,裴寂将马鞭重重的打在了马身上,“驾!”
“你若跟他狼狈为奸,即便六弟最后被救出来了,他也不会心安的。”
裴司辰疾驰而去,楚霁雪一言不发,闷着脑袋朝前冲。
“此事务必要三思!”
楚霁雪被他吵得聒噪难安,直接停了下来,“皇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真以为我是蠢笨冒进之人?”
裴司辰有口难言,原本还想着劝她,结果却反过来被她贬低了一番。
“我自然知道丞相不可信,除了她能救我,你还能想到谁?皇后吗?她幽禁宫中多年,朝野上下的势力错综复杂,她如今的每个决定都像是在针尖上行走,稍不注意便是万劫不复,我不能再拖累她了,至于镇国公,她赤胆忠诚,此时更不应该出面,这背后之人巴不得把他们所有人都拉下水,所以我还得以恶制恶。”
楚霁雪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顾虑,她并非是莽撞,只是在绝境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路疾驰,她想了许多,但最终只有这个法子可行,能够兵不血刃便能斩杀了敌人。
“是我错怪你了,你以后想怎么做我不会再拦着你,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有主见之人,只有你才能与六弟相配,倒是我心胸狭隘了,我固执己见,不愿与丞相之流同流合污,可却忘了如今六弟生死未卜,正等着人去救,在这一点上我实在比不上你。”
裴司辰感慨一番,不再多言,率先在前面开路。
六日的路程,几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两天就到了,在到达雍朝之时,她实在受不住了,昏死了过去,最后还是春菊将她带入了原本的府邸之中。
睡了一天后,她勉强恢复了些精神,望着这旧日府邸熟悉的一切,她悲从中来。
她叫来了江诃,“他还没有消息吗?”
江诃先他们一步到,为了调查裴寂的下落,他也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如今连走路都有些虚浮。
楚霁雪心疼的让他下去休息,不必跟着自己遭罪,他却拒绝了。
“我会继续调查,你好生休息。”
太平得知了此事后,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惶恐不安,反倒积极照顾楚霁雪的起居饮食,期间还在不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