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试探性的问道,并没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在他的身上。
“有吗?我觉得一切如常,或许是你多想了,有些病人就是如此,醒过来后不愿多说,所以大夫们常说要让病人多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裴寂哑口无言,他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他想多了,两人之间并无龃龉,楚霁雪也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你可问出什么来了?她现在不愿跟我说。”
陆今安执笔的手一顿,“你还有求我办事的一日?”
“别开玩笑了,赶紧说吧,你知道我心急如焚,是一刻也不愿耽搁了。”
“她确实说了,但说的模棱两可。”
他啧啧感叹了声,让人端来了茶水,两人边喝边聊。
“她并不记得自己那日为何出去,稍微清醒一点,便已经到了那个山洞里,还看到了老爷子。”
这个理由太过荒唐,他难以置信。
“你是说她真得了臆想之症?不记得自己所做之事?”
“稍安勿躁,我也只是猜测,你不是已经去请你那个神医朋友了吗?等他到来后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豆芽若要来此,即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得三五日之久,但他等不及了。
“你在狱亭司多年,可曾遇到如此古怪难解之事?”
“自然是有,而且还不在少数。”
裴寂立马来了兴致,正襟危坐起来。
“有些人为了逃脱刑法罪责,便会装疯卖傻,但是否如此,我一眼就能看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郡主是真的得了谵妄之症,而一旦得了这种病,病人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尤其是在病发之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只是凭借着本能,不知你是否曾听过撮空理线和循衣摸床。”
裴寂皱起了眉头,满眼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病症难道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你可不要胡言。”
“我上面说的两种迹象,其实都是人之将死的表现,那个时候人的大脑已经处于混沌模糊的状态,人们会下意识去做平时最常做的事,这是一种谵妄的典型表现,就像那个大夫之前所说的,她现在还只是到臆想阶段,等真正到了谵妄之时,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砰!
裴寂手中的茶盏直接被他捏碎,“什么叫没救了?她一个大活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我绝对不可能相信,我一定要救她,哪怕万劫不复。”
他愤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了满地的残瓷碎片。
狱亭司的一个手下上前来,“大人,您刚才所说未免也太过严重了,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陆今安让人把现场的碎片给清理了,“我若不逼他一把,怎么揪得出这背后的老狐狸。”
“您是想……”
那手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轻呼了声,“鹬蚌相争,您是打算坐收渔利啊?您这招实在是高,只是若是被殿下得知你如此算计他,只怕真相查明之际,他未必能放过你。”
“你到狱亭司也不是一两天了,你看我怕过谁的吗?我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即可。”
好一句问心无愧,但却让裴寂如此受煎熬折磨,简直太杀人诛心了。
三殿下正在院中练剑,突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他嘴角微勾,长剑飞射出去,径直擦过了外面守卫的耳朵,直直的刺向裴寂。
裴寂飞起一脚,直接将其踹开,长剑打偏,跌落在了地上。
“殿下,我实在拦不住……”那守卫刚经历过生死一劫,还有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