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殿下,这药虽苦口,可……”
她咬了咬唇,看着手中的药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裴安柠还想再劝,但黎延坚持,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犹豫着将药倒入一边的盆中。
“裴安柠。”
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传入耳中,裴安柠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的药碗差点摔倒在地。
“圣,圣上……”
她差点惊呼出声,
皇帝身边的太监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便急忙用一手捂着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们的意思。
没有大张旗鼓,想必只是想悄悄的与太子叙叙旧。
见皇帝盯着她手中空荡的药碗,裴安柠很是心虚,咬了咬唇,支支吾吾。
“太,太子殿下不愿意喝…”
皇帝没有为难,但裴安柠看得出,他的脸上也很是无奈。
或许大多数的病患都不愿意喝药吧。
“无妨,你先下去吧。”
皇帝也很惊讶,为何裴安柠会出现在太子寝殿照顾太子,但他不想叨扰太子,便先行让她离去。
“是。”
裴安柠点了点头,带着空荡荡的药丸离开寝宫。
黎延似是察觉到动静,抬眸,便对上了皇帝那双担忧的眼眸。
“父皇。”
见到来人,黎延想起身行礼,却连忙被皇帝打断。
皇帝扶着他的手臂,只觉脆弱无力,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药物虽苦,但却是良药,太子不可如此任性,放弃疗养啊。”
“从小到大,再苦的药儿臣都吃过,再难喝的也都进了儿臣的肚子,可儿臣还是这么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
黎延垂眸,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这些所谓良药,其实并没有任何作用。
皇帝听了,很是无奈。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皇不用担心,儿臣的身体好的很,至少,现在还活着。”
黎延淡淡一笑,似是给予安慰,可笑中却隐藏着无数的悲怆。
皇帝叹气,扭头看见桌上的佛经,以及一副尚未完全干涸的绘画,扯开话题。
“太子的字,是显得愈发秀气好看了,倒是有父皇当年风范。”
他笑了笑,将绘画拿起。
“这个季节还尚未有梅花开放,太子为何忽然想画梅花了。”
“人活这一生,不就是靠着各种幻想憧憬活下来的?”
黎延神色自若。
皇帝心下却尴尬不已,自知又戳到了他的苦处,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
“朕还有要事处理,就不打扰太子雅兴了。”
他转身离开,步伐有些仓皇。
太监也是无奈,摇了摇头,此时有什么话想对太子说,看了一眼他,却还是没有说出来,跟着皇帝走了。
“圣上这就出来了?”
裴安柠站在门口无聊的等着,见皇帝出来,她有些惊讶。
“你不是在浣衣局?怎得来了太子寝宫?”
可皇帝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又转移了话题。
他并非责怪,也知道裴安柠最初的意愿便是来照顾太子,只是好奇,这才两日,为何变转换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