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朕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朕。”
皇帝正色道,但显然,面色好看了许多。
黎延见状,眸光微闪。
“这是自然,圣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出来,儿臣自然不敢有一丝的欺瞒。”
“朕问你,你是不是私底下在拉拢朝臣,扩建自己的势力?”
终于问出口,皇帝的心情很是凝重。
“圣上,如此违纪判道之事,儿臣怎做的出来?”
黎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的慌乱之色。
“圣上才是我朝天子,儿臣文武不知,也无才谋,怎么可能会生出取代上上的想法,甚至还拉拢朝臣呢?”
“自幼,儿臣便十分羡慕父皇,独自一人管理朝政,将天下安顿的和和美美,就连街头的百姓都在称赞父皇是个明君,还日夜给圣上烧香拜佛,祈求他永世安康,万事顺意。”
“更别提自幼病态的儿臣,哪怕再饱读诗书,那也不是个能够一统天下的料,父皇能给儿臣这个太子之位,儿臣知道,是为了弥补对儿臣的愧疚之心,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儿臣已经也十分的满足,怎敢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还请父皇明鉴,儿臣是万万不敢啊!”
黎延顿首。
面对皇帝的质疑,他似是痛心疾首,感到难以置信。
皇帝听完这一席话,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时候,伤自己最深的,往往就是枕边人。
但黎延,皇帝想到信中所言,只觉得心乱如麻。
“父皇,今日把儿臣叫来此处,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见皇帝没有想到继续怪罪的意思,黎延小心翼翼的问道。
“延儿,你是朕最喜爱的皇子,从小到大,朕给了你无尽的温暖,只是希望你能够脱离病痛,过的快乐一些。所以,在朕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朕,既生气又震惊,根本不敢想象,一个从小便如此柔弱泡在药罐子里的人,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叹了一口气,又背过身去。
黎延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有些隐隐作痛。
“你们都只知道一统天下的感觉好,能够掌握龙权富贵,挥兵召将,可其中的艰辛,你们无一可知。”
“很多时候,朕真的特别想抛弃这个皇位,去感受乡野间的风水人情,亲自嗅嗅,弥漫着青草香味的空气,究竟是何味道,可花花世界迷人眼,朕也非常享受在这皇位之上,万人之间的感觉。”
“说到底啊,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肤浅的,朕也不例外。”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
享受尽了荣华富贵的他,若真的穿上粗布衣裳,喝着清汤寡水,怕是会难以难受。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是你一手栽培长大的,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狼子野心的事情?”
黎延神色淡漠,眸中微暗。
“不过,父皇,究竟是何人告知假信,儿臣想要叛乱的事情?”
“朕也不知道是何人,那人只留下一个信封,上面一一数落着,你是如何将朝中大臣纳为己用的。”
谈话终于结束,黎延的心思也很是复杂。
坐上回去的轿子,他突然觉得心痛难忍,低声嘶吼,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服,节骨泛白,面色也忍不住狰狞起来。
“太子殿下,可是轿子颠簸,让您感到不适了?”
青果坐在前头,耳尖一动,听到帘子里面的声音,连忙问道,并呵斥车夫再小心一些。
可好半晌,他都没有听到里头的动静,心中传来不好的预感,连忙拉开帘子一看,发现黎延倒在座位,嘴唇发白。
“遭了,太子殿下发病了,加快速度回府,你赶紧去派人通知皇上皇后,然后再把御医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