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凄凉悲苦处,锦华已是凄然泪下:“那时村里所有人都指着我唾骂,可我做错了什么?我想到这短暂的一生就要归西,不甘心啊!我恨,恨我爹,为什么我还没出生他就离世?让我娘亲劳累早逝,让我寄人篱下没得好日子。我向天狂喊‘爹你在哪?快来就锦华’,无人应答,只有那些束手旁观的人群拿我指指点点。还有那条勒死我的绳子。”
“锦华,不哭了,一切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再伤心了。”木小卉天生不会安慰,只有将锦华搂在怀里,给她温暖,驱散墓地的幽寒阴冷,并慨叹锦华孤苦的一生,还有他无法给予锦华的父爱。
锦华的眼泪决堤了般,泪水一如既往地汇成溪流浸润入木小卉体内,木小卉乐意接受这神奇的泪在他体内涌动流淌着带给他无限滋润徜徉,他不愿告诉谁,只当这是他的秘密,甚至到现在连锦华也不知道。锦华宁死不从,拿着匕首在脖子间,以死保贞洁,可怎么斗得过这两『淫』贼?正在他们欲霸占了锦华时,乌旸进来眼见这一幕,拿起刀剑一手一刺,乌大和乌二就归了西天。
锦华哭着向,乌旸说要带她离开,远走他乡。可乌家众亲友进来,看到乌大乌二死亡,锦华衣冠不整,乌旸手持沾血刀剑,他们明白了什么。可是亲友们都不信锦华和乌旸的解释,都认为锦华嫌弃体弱多病的乌旸,耐不住寂寞勾引乌大乌二,还将锦华告上县衙。
因没有足够证据,锦华的离间罪不成立,倒是乌旸因杀害兄长被判刑了,但因他是在护卫锦华,所以被判徒一年。
这冲喜的婚事也就没了,不过奇怪的是,乌旸在那件事后身体完全恢复,所有疾病皆除去。锦华给他送饭到监狱,乌旸让她等一年,一定成婚不再让她受苦。
“锦华你在凡间是怎么没了的?”木小卉聊到了这问题。
锦华一声叹息,木小卉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可是他真想知道:锦华相貌年轻,不过十六,定是红颜薄命,这其中不知是怎样的苦涩。
到了嵩山了,锦华领着木小卉在嵩山脚下的一处山坳停下。此时已是夜间,而这个山坳中有很多坟墓。
木小卉诧异道:“锦华你在凡间成亲过?”
“我也不知那算不算成亲了。”锦华踱着慢步,走到一樟树下坐着,木小卉跟着坐下,听她讲述她在凡间的事。
锦华是遗腹子,没有见过父亲,出生后七岁,母亲一病不起无力抚养她,就把她送到乌家做童养媳。当时乌家老大老二都订了亲,唯有老三乌旸体弱多病一直没能定门好亲事,乌家就暂且把锦华留下做备用,假若日后乌旸长大真没有娶到姑娘,就要了锦华。乌家家底子不错,从心底瞧不起做童养媳的锦华。
只有乌旸对锦华好,他比锦华小一岁,称她“卉姐姐”,锦华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就该忍辱负重,她不辞劳苦地照顾多病的乌旸,只盼在乌家做个丫环能遮风避雨,不忍饥挨饿。
锦华提着声音说道:“我的坟墓在这里。”
左拐右弯,来到一坟墓前,这坟墓很奇怪,墓碑是新刻制的,而旁边有很多被砸碎了的石块木板,看起来像是被砸破的墓碑。
“锦华你的墓碑怎么是新的?”木小卉不解,因为锦华在凡间多年,就是死亡多年了,而那墓碑确是新立的。
锦华冷涩答道:“有人砸了我的墓碑,有人给我立新的墓碑。”
锦华斜睨他一下,有点嗔意:“木小卉你说什么呢?我虽和乌旸一起长大,照顾他,但始终是姐弟情意,我当初想和他成亲,无非是想过安宁日子罢了。如果不是我,他家不会落寞,他也不会和家里断绝,实际是我害了他。怎么还有脸下辈子再见呢?”
“嗯,是的。”木小卉点着头,拳头敲了下自己脑袋:傻啊,锦华只对我存爱意,我这么多此一举去调查是干什么?怀疑她吗?
木小卉的歉意暂时无法说明,只有问道:“锦华你今晚在这里等乌旸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吧?”
但这简单的愿望难以实现,当锦华到了豆蔻之年时,乌家老大老二就起了『色』心,对她手脚轻薄。锦华十分害怕,就终日守在乌旸房中,伺候他念书,照顾他病情,等他到了束发之年就与他成婚,分家另立新居。
待到乌旸志学之年,才十五岁的他患了不治之症,乌家没法,就让乌旸和锦华成亲冲喜。锦华就这般卑贱地嫁入乌家,没有六礼、没有聘礼、没有花轿,没有锣鼓,没有拜堂就蒙着盖头坐在了乌旸的卧房了。
她想就此一生吧,可是进新房的不是乌旸而是乌大乌二,他们『色』『迷』『迷』贼眉鼠眼垂涎地说:乌旸病成那样,锦华你二八芳龄和他成亲岂不是一生做个活死人?不如和哥哥我两,锋单日伺候大哥,缝双日伺候二哥。
“锦华你在凡间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不是惹了什么恶道?告诉我啊,我帮你去惩治他们!”木小卉再也控制不住地抓住锦华双臂摇晃着她问道,他不想看到锦华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