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下面,因为陆离桥长,凤愁涧险,看足下只会徒添惶恐烦躁心绪,也无法帮助稳固身体平衡,所以不必看脚下,只需脚感知即可。之后便加大脚步,一步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大,最后他在陆离桥上奔跑了起来,无视那些掉落在凤愁涧的救命声,将所有参赛者拉出了望尘莫及的距离。
木小卉暂时将目光从锦华身上移到乌旸身上,心中喜了:这小子居然跑了起来,别人还在步履阑珊中,少有几个走地稳当,乌旸还不稳拿魁首!只是这不会记录在下一场比赛中,乌旸也不必这么拼命地去争个第一,万一出个差错呢?
唉——木小卉伸伸手臂,舒适地看着那边,嘻嘻地笑着:锦华啊,这回经历一次毁容复容,你该长记『性』了吧?不过你致谢该说完了吧,若说太多,我又要判你个“『骚』扰监考官”嫌疑了。
木小卉无聊地翻阅着参赛者花名册,见上面有镇元子的一行评价:参赛者乌旸心智颖悟绝伦辨日炎凉,心『性』沉稳泰然处变不惊,心格傲雪凌霜坚定不移,实乃难得之才也。
关上花名册,木小卉看看乌旸,心中总是又赞又忌的:他帮助锦华那么多,当感激他,可他喜欢锦华,这可……
锦华很是沮丧地垂下眼帘,但还是要解开心中疑『惑』,她抬起头盘根问底:“凡事各有所爱,镇远仙人厌恶我可以理解。您本可以在众人面前直接批评我,但那样会影响我的比赛成绩,也会有人借此说我‘『骚』扰监考官’,所以您选择了婉转但狠辣的谢绝方式,就是让青鸾鸟抓破我的脸。思来想去,您还是为我好,在此再度感激。只是您为何这般厌恶我?难道只因我是地府追魂令出身?”
镇元子摇头浅笑:“锦华你能理解贫道的用意,贫道欣慰。但贫道对世人从不以出身定论,你也不要钻于这个问题,方才,贫道毁你容,已经影响到你情绪,导致你没能平稳通关。对此,贫道还要向你致歉。”
“小辈知错,以后改正。”乌旸对镇元子还是怀有感激之心的,虽然刚才一直怒他,但毕竟镇元子对乌旸赞赏有加,是发自内心的,且对他的未来寄予厚望,许多参赛者都听到了。更重要的是镇元子帮锦华复容了,这就让乌旸对他万般崇敬赞扬了。
木小卉也完全消失了心中那些对镇元子的怒火和愤恨,现在他捂着那想要张口大笑的嘴。锦华看到木小卉这样,就知自己真的是已完全复容了,那就要听乌旸的,去向镇元子感谢。
镇元子走到一边来,锦华也跟到一边去,两人却均无笑意,锦华弯腰行礼:“我对镇远仙人多有冒犯,仙人惩罚我是应该。但是我对镇远仙人的崇敬不减,因为我方才怀疑过您会爽言,但您毫不犹豫地帮我复容了,足见您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君子。”
木小卉和乌旸都看着镇元子,想要上前去问他帮锦华复容,不过锦华先跑到了镇元子面前,未说任何话,就怔怔地看着他,那不便说出的话都在怨恨的眼眸中:仙人若嫌弃我可直说,不必害我至此!现在请履行承诺。
镇元子没有忘记锦华被毁容,怎么说那青鸾是他授意的,所以现在他的拂尘在锦华眼前一飘,之后道:“贫道说过,若锦华你通过比赛,则为你复容,现在已兑现诺言了。”声音还是那么从容。
镇元子心态沉稳,表情淡定,一直如此。木小卉才反映道现在该自己说话,于是他宣布:“第七关比赛‘沙鹰圈陆离桥’结束,凡是落下陆离桥者或是未在规定时间内走过陆离桥者,皆出局,其余人,通关。”
随着他这一声结束的宣布,那沙影圈消失,凤愁涧和陆离桥随之消失而成原来的水渠和石块。那些仍在石块上的人被天兵请到一起等候被踢下山。没人愿意自主下山,到了这第七层,谁都不愿离开,但也只能在旁或叹息或哭泣或哀伤。
木小卉、镇元子、咸天皇登记了淘汰者的名字并分别在花名册上签字,之后木小卉念了那淘汰者的名字,镇元子做了几句简单的解释:“尔等心『性』不够稳定,还须各自寻出各自的弱处,加以修炼,方能破此关。”
木小卉和乌旸都上前一步,要去托住她,但锦华也会自救,她身子骨软,跳地一手舞,在跌落的一瞬间,她双脚夹住了那条布条,这样就没有跌落入凤愁涧。木小卉和乌旸都心中“咚”地一下,又再度拧紧了。
锦华此刻却很轻松,因这倒立的动作是她如鱼得水的。现在且看她怎么翻越上去了。规则是“不可飞”。镇元子也紧紧盯着她,只要她使了腾飞术,那就立马出局。
锦华的舞蹈可谓是赛过天庭舞姬,但现在她很累啊,那“闭心门”弄得她又累又痛,而现在她没了销魂勾骨的容颜,就没人同情她了,除了木小卉和乌旸为她痛苦地希望钟鼓早些响,比赛早些结束,没人怜惜她。
木小卉和乌旸此时想给镇元子一拳一脚,但奈何他是长辈,功力上层,且现在有求于他,就不动手了。其他参赛者听镇元子这样评价锦华的“闭心门”,也就对此嗤之以鼻了,觉得此法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