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声音：“杨戬，爹娘不再，继续把血脉传承下去。”

“娘，是你！”杨戬已经哭出了幼童的泪水，那是小时候在母亲身边撒娇时候的泪。多年忍耐，现在才哭了出来。

螺旋亮光没有停留很久，只为杨戬拭干眼泪就回到了陀螺里。杨戬对陀螺坦然苦笑：“原来爹娘的醒灵钟是有深意。那是否木小卉就是爹娘为儿寻找的内人？可木小卉已经心有所属，儿也不愿夺人所爱，爹娘，儿不孝，违背你们的遗嘱了。”

杨戬把陀螺重新埋入了泥土中，就让父母的心意留在醒灵钟这无忧无虑之处吧。

他再看木小卉，睡在卧床上，如一条小虫子一样弯曲地躺着，雪白的脸蛋，睫毛长长的，在刚才的余光下应在眼睑上，如两片蝶衣。木小卉，真的很好看。

认识木小卉三年了，杨戬第一次从心底里说出这句话，且是说给自己听，或许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是三年前的九华论仙上，即使说了，又怎么样？

这一夜，杨戬难入眠，无端天赐娉婷，夜月一帘幽梦，就是现在的木小卉吗？

爹娘给我选定的媳妇竟让是木小卉。难怪我在九华论仙上屡次帮木小卉作弊过关，难怪我会在惋惜斋教木小卉习武，难怪我会为木小卉在钰君面前出头，为木小卉去查婼嫱的阴谋……

这些是不是爹娘在冥冥之中给我们牵线啊？爹娘真懂我心思，为我挑了个好媳妇，我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她理解我，觉得我的一切都很好，不像钰君等上仙那么鄙视我，也不想清零姐姐将我的心意践踏在脚下。

可她早有喜欢的人了。

严锣王又看到木小卉，他也拿这尊神没办法，求他似地说：“木小卉上仙，你这是来视察地府吗？可否不用这么勤快？地府招待不起啊。”

“严锣王，你做你的判决，我在一边旁听，绝不会插手。”木小卉开口宣誓。

“但愿你能遵守诺言。”严锣王说完，就问他手下几位判官：“你们五王齐刷刷地上辞职书，这是何原因？”

闽岱已想好办法了，摸着锦华的脸，拍拍她，说：“好美的一张脸，地府里有成百上千的女鬼，若是再找出一个像你一样美貌的女鬼也不是难事。木小卉身为神仙，喜欢你，也就看惯了天上的仙女，对你这个美貌的女鬼图个新鲜吧。以后，我会变成你的样子，让我来做锦华，再找些美貌的女鬼来伺候木小卉，他必定会更开心。”

“不会，木小卉他心里只有我，不会喜欢你的。即使你变成我的样子，他也不会喜欢你。”锦华靠在墙上，声音沙哑得难受：“再说了，闽岱，你变成我的样子，有意义吗？”

“不劳你担心，我会让木小卉渐渐接受我的。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的去处是哪里？哈哈哈哈！”闽岱奸佞地大笑。

而锦华，已出不了声了，可怜滴望着闽岱：你要带我去哪？

但这惹人怜的眼神，只有男人受用，对于闽岱，那是她极度厌恶的：“你就是靠着这软弱的眼神吸引住木小卉的吗？谁不会啊？”

闽岱看锦华好像很有空，就想到一个主意：“锦华，现在地府十殿都很忙，你却还有时间帮我煎药？”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汴郕王殿受理的审判亡魂比较少，所以我才有时间来帮你煎药。”锦华回答，那时的她，每句话都是同一个表情，同一个语调，乏躁无味。

“那你帮我去接待那个来视察的婼嫱木小卉吧。你看我正忙的不可开交呢，就帮帮我吧。”闽岱虽是跟锦华说闲话的调子，但这是命令，好歹，她也是严锣王的女儿，是阴间的公主。

那时胆小的锦华哪里敢去，连忙拒绝：“让锦华一低微的女鬼去迎接天庭贵客，这会让锦华折损寿命的，将来恐怕连女鬼都做不成了。”

“就去接待一下，介绍一下地府的各处事什么，有那么恐怖吗？说好了，叫你去就去。”闽岱这下是真正的命令了：“否则，我也有处罚。”

“那好，锦华遵命。”锦华就这样，以地府女鬼的身份去接待天庭来客。

闽岱想到此，总是后悔得牙根痒：锦华，我恨你。

不过，木小卉不会让锦华这么寂寞地等下去。

他在地牢外面与锦华背靠背：“就这样让你在地牢里等着，不知何时能出去。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在认识你以前，锦华在地府里，只知道黑暗的阴间和白色的蜡烛。那时，锦华的世界就只有黑白两色。木小卉，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是绚烂多姿的。”锦华一点一滴地描述着与木小卉在一起的心路历程：“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能像个木偶一样，无声地在地牢里等待。可是木小卉现在我毫无怨言地忍受寂静，单独，孤苦，因为木小卉你曾给了锦华快乐。锦华知道了快乐，就有了期盼，同样也会有痛苦。”

“锦华，我可以毫无阻挡地带你离开这里。可是你为了不让严锣王和汴郕王为难，一定要在这地牢里等着钰君的释放。那木小卉就和你一起等着，绝不让你像以前那样孤独。”木小卉站起，面对着地牢柱子，像无人似的，走进去，抱起她，温柔地说：“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嗯。”锦华点点头，不再看着他的眼睛。

木小卉拉着闽岱到严锣王殿里，向严锣王说出事实后：“严锣王，这个女鬼胆大包天，竟把你地牢里的锦华绑架了，不知在何处。要是钰君知道锦华从地府逃走，受罚的可不是我们几个了。”

不得已，一小童出来：“师父在修炼，不得骚扰。还请木小卉来日再来。”

“小童，我就摘取一棵冰片。”木小卉低腰求着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