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陵之瞧她神色，扑哧一笑，“怎么如此脸色？是不相信熙族人可以这么年轻就成圣吗？”

萧千凝看着他，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难辨，比满是污泥的池水还要混沌不清，“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是……一千年了，足够了，你该停手了。”

洛陵之唇角的笑意渐渐褪去，只余下霜雪凝冻般的皑皑冷意，可他看萧千凝的眼神依旧是温和的，善意的。

他道：“我不会停手，你想要离开，我可以送你和你的朋友走，你想要救这座城，我也容你放肆，你想做什么便做，不会生气，但是我绝对不会放过洛水古城，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要永远在这轮回里无知无觉的活着！在未竟之城里，永受折磨！”

宾客渐至，洛府的管家在这时寻来，洛陵之不意和萧千凝多谈此事，也不想听任何劝解之言，便借了这个由头离去。

他们在洛府，从头到尾观礼了这场重复了一千年的婚礼，来此的宾客多是洛水古城的豪族世家、商贾富甲、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修行者。

府宅里缀满了红绸，上等的绸缎锦绣光灿，鲜丽的颜色在阳光下似碧波的泉水，隐隐泛着光泽，那样喜庆的红色，那样热热闹闹簇拥着的红色，也是最接近生命本源的颜色，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萧千凝看着那些鲜丽美丽的红色，一点一点的填满了整座洛府，锦绸曳出的红色光影散在各处，那样灼灼艳色，璀璨明光，将整座建筑都照亮了。

洛陵之的妻子，是姜明城主的独女，闺名绮罗，小了洛陵之十六岁，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孩。

女子身着正红色锦绣长袍，千叶牡丹攒金纹绣，袖口和领口镶边是更深一色的红，绣着如意云纹和清艳妩媚的淡色海棠，红纱缀着正红珠玉流苏的盖头遮面，看不清容貌，但她身形高挑，穿着如此一身嫁衣，却纤细袅娜，盈盈一握的柳腰，身姿楚楚。

两人夫妻对拜之际，萧千凝看到洛陵之和姜绮罗隔着一层红纱盖头，两两凝望，眼底都是缱绻的情缠，洛陵之对自己的妻子是有着热切的爱意。

可惜，他终究选择了自己的大婚之日，毁了这座古城，也毁了他和妻子的未来。

夜幕降临，洛陵之最对洛府的那些人下手。

洛府中很快白骨满地，洛陵之做完这一切，便对这座古城动手，商量好的萧千凝和姚一瑶从黑暗中疾出，想要阻止这座城千年来不断重复的悲剧，如果断了这个轮回，能不能解开这个可怕的诅咒？

只是萧千凝没有灵力，她的黑鞭使用的再好，速度再快，力量再强，獠牙依旧触及不到一位圣人，姚一瑶的冰弓雪箭固然强大，可是她九星灵王的境界，相较洛陵之的一星灵圣中期，天差地别。

来到这座洛水古城的第三日，她们向这座城的主人发起进攻，连洛陵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