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族好战善战，姚一瑶更是雪都姚家，雪国最强大家族的下一任继任者，傲性难掩，天性自成，在遇到她战胜不了的对手，就算是战死，也不能迫使一个雪族人放弃眼前的猎物，放下手中的武器。

姚一瑶根本不听萧千凝的话，也听不进去，她拉弓的手在颤抖，瞄都难以瞄准，可她依旧没有放下武器，她的眼睛里只有罗玄，只看得到罗玄，这个她胜不了的男子，她想要试试，试试自己和皇者有多大差距。

雪族少女想要知道，若不是当时需要撤离，她能在这外族人手下撑过多久时间，她想要搞清楚九星灵王和九星灵皇之间到底差了多少？

萧千凝瞧着小女孩根本不听自己话，也懒得再管了，国教院的罗玄院长不会在圣协会馆杀人，姚一瑶死不了，那就不需要她操心费力。

雪凛嗑着瓜子在旁看戏，她觉得雪族人就是刚，灵王打灵皇，木棍刚铁棍，还一点都不虚，战斗民族果然不是好惹的！

火炤对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就觉得人类又麻烦又奇怪，越境还敢打，是嫌弃自己距离死亡太遥远了吗？

隔着冰丝影纱，罗玄看不见房间里的场面，可他能够感知到所有，他知道袭击自己的是当日在朱雀坊有过一面之缘的雪族少女，也知道她准备再次动手。

罗玄在东方大陆的地位与万朝君主不相上下，严格论起，还要高出一些，他就算不自矜身份，也不得不自持年长，不好和一个十几岁的雪国晚辈动手。

“圣协之处，姑娘注意些，别在这里闹事，引起不快！”

姚一瑶听不懂这些场面话，天生的警觉和战斗天赋让她感觉到对手不想打，小女孩将她发抖的手在冰弦上一划，血液溢出，想要以疼痛来对抗那种麻痹的感觉。

“打，我要打你，我要和你打！”小女孩的手稍微能自控一些，她便瞄准窗前那道高挑健硕的身影，雪箭欲出。

这时，木制的地板骤然像是被浇灌了生命，开始活了起来，疯狂的长出几只藤蔓，缠住姚一瑶的四肢，牢牢的锁住她。

姚一瑶的手在离弦前被强制移开，灵力不足，雪箭未凝成形，手握冰弓的那只手也被藤蔓狠狠勒紧，灵力一时间阻断，冰弓也碎成了一片冰晶水汽。

“啊啊！放开！”小女孩挣扎的叫了起来，就像是落进了陷阱的小刺猬，骄纵，弱小，却又带着尖锐的刺。

“咚咚咚……”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窗前响起，紧接着是张启寒温和礼貌的声音，“萧姑娘，这小妖兽是从你们房间跳出来的，想必也是姑娘的，有劳姑娘带它回去。”

萧千凝掀开影纱，视线停在张启寒秀雅的脸上，“张副院长好精准的操控，这样细致活用，却只是用来种树，未免太材小用了。”

张启寒第一次听见有人将自己的杀招说成种树，差点没维持住一贯的温和，他这是第二次近距离看眼前少女的眼睛，浅浅的虹眸色度，像是透明的玻璃珠，和萧宁漆黑如黑曜石的瞳色截然不同，可是看人时的眼神，真的像极了那个磨牙吮血的女子。

“姑娘的提议真是有趣，我本职就是一个卖药的，种种树种种花草本就是常事。”

萧千凝倒差点忘了，这个张启寒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打不赢，说话埋汰他也不在意，最是难缠。

她瞥了一眼在他怀里很老实的奶团子，伸过手去，“回来，横其。”

白团子依依不舍的在张启寒怀里蹭了蹭，它从没有在人类身上闻过这么舒服的味道，就像是一片山林的绿意盎然，一座草原的生机勃勃，可是让它选，它还是更喜欢阿凝身上的味道，就像是神域最广阔的天空与最坚实的土地。

它回到萧千凝怀里，贪恋的嗅着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