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张启寒替雪凛包扎好伤口,从空间法器里拿出四五瓶药,“我替她逼出了热毒,也修复了烧伤的魂府,手臂的烧伤也用治愈术治愈了,新生出来的皮肉和血管很脆弱,要注意调养。”
火炤点了点头,视线紧紧地盯着眉眼终于平稳下来的雪凛。
“这个药……”张副院长拿起一瓶药,想仔细说说医嘱,谁料眼前的凤族少年看都不看自己,就跟没他这人似的。
药祖阁下的脾气真是好,这样被人无视,也依旧言笑晏晏,秀雅清俊的容颜被透过窗户的太阳光线染上一片暖色的光,他偏头看着火炤,识趣的拿着药去找萧千凝。
“这个药,一日三次,饭后内服,用来清凤火余毒,这个药一日一次,外敷伤处,强化皮肉,这个药,一日两次,晨起睡前,至于这个,三日一次,用来稳固修复的魂府。”
萧千凝接过药,礼貌的一笑:“多谢!”
张启寒淡然微笑,“不谢,是我谢你,在最后给了宋伈那孩子一点关怀,做了我该做却没有做到的事。”
萧千凝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接近漆黑,“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她想为那个女孩做更多,可惜,做不到了。
春祀秋祭,薄薄黄纸,几缕轻烟,唯此而已!
张启寒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出房间,走过罗玄的时候伸手揽他一起。
罗玄听到了,有些担心的看他:“阿寒……”
张启寒没有在笑,一贯温和的眼冷得无光,眉目间那种濯濯如细柳垂垂的清然淡薄,就像是破碎的山水画一般,渐渐龟裂出蜿蜒错综的裂痕,一片片的剥落在罗玄眼前。
“杀人,救人,这么些年,双手鲜血,满身孽债,只有这次,我……”
罗玄很多年没有看到张启寒露出这样落寞孤独的神情,他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给他支撑。
就像他们过去的百年,相携前行,彼此支撑!
张启寒感觉得到,腰间那只带着热度的手,罗玄的手很好看,骨骼不粗不细,很是匀称,也很修长有力,出拳时就像是能顶起一片天地,破开艰难险阻。
掌心有一道百年难消的伤痕,是因为他才留下的,他也是因此,才转去学了药理,制药炼丹,他不想罗玄每一次受伤,自己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
张启寒听到罗玄在耳畔说话,是一贯的刚强和硬劲,“张启寒,你是医者,救人就好,我早就说过了,杀人的事,我来做,我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