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钱,超过了猎龙族长老们给出的最高预支,那些少年少女恃才傲物,轻狂不羁,觉得猎龙族是东方大陆最高高在上的民族,其他的人类民族都是弱者,是能够被他们踩在脚下的。
这种种族的优越感,如今在金钱这个最俗气的东西面前,遭到了挫败,对于猎龙族这些想要一展宏图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种打击,更是一种侮辱。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和猎龙族相争的是东大陆最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之一,枢机院首座,天一道道宗,韩家未来的家主,这些身份在世俗中所代表的权利和财富,即使是猎龙一族,也不能与其争锋。
三楼月字号雅间前,看完戏的罗院长就准备离开,他没兴趣了,只是刚转身就被张副院长拉住了。
张启寒捏了捏他的手,唇瓣上扬的线条还是那般清风明月的文雅,只是比平时要多了一些影,显得有些邪气,“这就走了,不去和老韩打个招呼?都一年多没见了,今日他来帝歌,我们是东道主,怎么说也得拿出主人家的气度吧?”
罗玄恨不得抛弃所有的礼义廉耻,不识善恶,不辨正邪,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的趁着夜黑风高,把韩临溪那个装模作样的富家子弟的头给砍了。
就韩临溪那种人,还拿气度对他,不拿刀就已然是罗院长作为枢机院成员,对同僚所能尽得最大的善意和仁慈了。
罗玄冷哼道:“韩家是大陆首富,咱们就是穷教书的,再拿出气度去招待人,别人也看不上,何必多此一举?”
张启寒好笑的看着他,“好好好,老韩先不论,子漠也来了,我和他也有一年没见了,总要去打个招呼!”
张副院长和琴师大人关系不错,因为同病相怜,就难免有些惺惺相惜,毕竟他们两身边的人都是一样的骄傲不羁,强悍霸道,顽固执着,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偏激执着。
只是韩临溪,他有着韩家这一世族豪门特有的精明伪装,很多时候都带着虚假的面具,而张启寒的罗玄,副院长大人自觉罗大院长要干净透彻许多,是能够看清的真。
罗玄不讨厌张启寒,就有些烦他,“韩大少身边的人,物以类聚,不想见。”
副院长大人蹭了蹭眉峰,眼角是要溢出来的笑意,“若人以群分,照你这样说,那站在韩临溪身边的人就应该是轩辕家的大公子,有钱人就要和有钱人玩,咱们子漠可就是一乐师的儿子,韩临溪还不是和他称兄道弟百来年。”
罗玄不想承认这个事,尴尬的假咳了一声,“那是安子漠天赋高,悟性好,韩临溪才留他在身边。”
张启寒偷笑,“不想见就不见,都5022年了,还拿老韩家族的事来做挡箭牌,你幼不幼稚?不过咱们今日来圣协是露了面,尽人皆知,老韩和子漠也露脸了,有些事得注意。咱们都是枢机院的成员,在人前,还得保持着和平共处的虚假关系,你也不想再因为和老韩打架,被叫到九重境给老爷子臭骂一顿吧!”
一代枭雄罗院长迫于会长大人的长篇大论,只能无奈的妥协:“回雅间去,等结束我们就走。”
张启寒觉得罗玄这副头疼无奈的样子很好玩,也很可爱,虽说在世人面前,他和他都已经是东大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在张启寒面前,罗玄终究是那个喜形于色、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青年。
两人并肩回了月字号雅间,萧千凝盯着罗玄和张启寒的背影在看,直到房门闭上,随即她转眸看向四楼,韩临溪和安子漠也不在了,估摸是回了雅间。
萧千凝的眼底像是混进了凄凉的阴影,在这样繁华喧嚣的世界里渐渐荒凉,渐渐寂静,她趴着栏杆一点一点俯身下去,视线尽头是她不想看清的人影攒动。
流光兽坐在雕栏上,不是很懂,就抬起小胖手动作艰难的碰了碰萧千凝,“阿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