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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府是个类似于演武场的地方。
门口立着一道参天的石柱,上面写着诸位弟子的姓名修为。
只要与玉符沟通,就能直接挑战。
姬晟卯足了精神给林芊桐挑对手——这个修为太高,不行……这个修为低,但能留到现在,只怕有些别的手段……
啧,人都见不到,单靠个名字,该如何挑选?
他一一浏览过去,眉头拧得死紧。
林芊桐只能在一旁无聊的踢小石子玩。
对于初来乍到的他们而言,这就是盲选,随便挑个差不多的就得了,她好歹也努力了这么些年,比自己修为低的,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也不知姬晟在纠结什么。
不多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咦?林姑娘,你也在这里?”
林芊桐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眯成月牙儿似得眼睛。
“……清光?”林芊桐好悬没认出人来。
那总穿着嫩绿色裙装的小姑娘整个人像是从红颜料里捞出来的一样,红色的液体顺着裙子滴溜溜的往下落。
白净又纯真的脸上同样被红色沾染,带着一种强烈的反差。
林芊桐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她:“……你这是?”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清光顺手抹了抹脸上的红色液体。
出发点是好的,想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但显然,效果不太理想,这一番动作倒是把那些脏污抹得更加均匀。
“也没什么,方才挑了一个师兄,没想到他血这样多,不过是不小心划破了他的几条动脉。”
她笑得依旧无辜善良,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格外残暴。
那位师兄,还活着么?
像是看出林芊桐在想什么,清光又接着说:“那位师兄是真的结实,竟然还活蹦乱跳的,让我也着实惊讶了一把!”
“不过我赢了哦!那位师兄求饶了!”
林芊桐眨了眨眼,在心底重复了几遍“人不可貌相”,同时也觉得好笑。
她之前还担心这姑娘一个人在破天城的生活来着。
她点点头,刚欲翻翻自己的储物手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擦脸的布,就有一块黑色的锦缎迅速的伸到了清光的面前。
林芊桐一怔,这时才发现,清光的身边,竟然还站着衣物身着黑袍,看不清脸的修士!
这身形她还记得,在通天台上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这么大一个人,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隐匿的本事,也是真的厉害。
清光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顺手接过,那黑色锦缎,用力的蹭着自己的脸蛋。
一边擦,还一边埋怨:“……这布太滑溜,都擦不干净。”
林芊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黑袍人身上袍子的材料吗?想来是刚刚就地取得材。
“这一位是……?”林芊桐望着那位黑袍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个讨厌鬼,不愿管他!”
清光摆摆手,顺便将脏了的锦缎扔给身边的黑袍人。
这样的语气……只怕内情复杂啊……
虽说心中有些八卦,但林芊桐还是适时的转了话题:“你也打算直接住到更好些的屋子里?”
清光点点头:“是啊,要不是因为时间有点晚了,我还想往上挑一挑呢!”
“咦,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清光跳了起来,“林姑娘要不要同我一起住?”
“啊?不必了不必了!”,林芊桐赶忙拒绝,“我自己一个人住就好!”
但是看着这像血水里泡过的模样,她就不想继续和这怪兽一样的女孩再有什么牵连了。
清光有些失望的开口:“这样啊……我觉得林姑娘亲切的很,我们一定能成为很亲密的朋友的!”
不过她也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急匆匆的道了别,应该是打算回去好好洗个澡什么的。
送别了二人,林芊桐转头就看到了姬晟有些看不清情绪的目光。
“那姑娘叫清光,是我在路上认识的。”
她轻轻的解释了一句,唤回了姬晟的神智。
这些东西姬晟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背地里,姬晟垂下眼,目中飞速的划过一丝精光。
他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二人,他似乎在皓月宗见过!
可是皓月宗的人,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加入三神宗呢?
纵使心中有些许疑惑,但这事情左右透着古怪,他一时也不能确定。
于是他很快将话题转了回来:“桐桐,我挑好人了,这个名叫白初七的修士,你看如何,脱凡五重的修为,丙级弟子!”
林芊桐也被牵回了原来的计划,她看了一眼石柱上的名字,点了点头。
横竖和谁打都一样,她其实不太在乎。
直到上到擂台,那看守的修士连发了几道消息,将那备选中的倒霉鬼带过来的时候,林芊桐才明白姬晟为什么会选中这个人。
——这竟然是个熟人!
是在通天台上和他们交战过的几名师兄中的一位!
姬晟是怎么这么精准的定位到这个人身上的?
林芊桐忍不住惊讶。
望见林芊桐的时候,白初七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明显的垮了下来。
这个拿着古怪兵器的女孩子表现得相当不错,实在让人过目不忘。
他仍旧记得她那古怪武器的杀伤力实在是大得离谱,给他和许多师兄都带来了麻烦。
摸了摸身上还隐隐作痛,没有养好的伤势,白初七面色越发难看。
他也没想到自己是被刻意选中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很倒霉。
这可如何是好啊……以他目前的状况,恐怕会输……
众目睽睽之下,白初七出了一身的冷汗。
很快,二人便上了擂台。
战斗的时候,气势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单论修为,林芊桐本就强上一线,再加上她气势正盛,而白初七又露了怯意。
因此,这倒真是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白初七败退得奇快,开场不过几分钟,就被林芊桐的弹幕攻击逼得手忙脚乱,然后匆匆跳下擂台,输得干脆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