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庭广众之下对祖母大不敬，父亲为人子不是该第一时间维护祖母么？要不要让前朝知道知道，堂堂礼部尚书，竟然不知礼法，维护一个诅咒自己母亲的人？”

这话刚出口，效果显而易见。

唐蒙本要冲过去将她拿下，可听到这话之后，瞬间步子有一顿，全身僵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锦瑟瞬间拿捏了唐蒙。

唐蒙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乌纱帽，若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定会有人参他一本。

身为礼部尚书却不知礼法，这足以让他丢掉仕途。

唐蒙没有行动，白氏的心窝处气得疼。

有个老嬷嬷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这场面不由得冷声道，“老夫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是做什么？！”

可屋里却传来老夫人奄奄一息的声音，“锦儿？是不是……我的锦儿回来了？”

老嬷嬷听到这话，看向唐锦瑟的眼睛露出几分善意，“大小姐，老夫人喊您进去呢。”

得了这话，谁再也不敢拦唐锦瑟。

刚才堵住她去路的那些唐家人，纷纷站到两边让开一条路。

唐锦瑟顺顺利利地走进寿安堂，那些阻止不成功的人气得牙痒痒。

一走到屋里，浓重的药味直冲到唐锦瑟的鼻腔里。

床榻上的老夫人看见她，虚弱地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走到床边，就看见老夫人枯瘦的面庞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她如同枯槁的手朝唐锦瑟伸去，想握住她的手。

不知是不是心里难受，唐锦瑟也干脆伸出手去握住她。

“我的锦儿……你恨不恨祖母啊……”

老夫人这话来得突然，让唐锦瑟顿感无措。

老夫人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喘好半天。

“祖母没给你最好的庇护，让你这么多年受了委屈。”

唐锦瑟没说话，神情也有些冷漠。

但是她知道，这话换做原主听到，心里一定会有所触动。

“祖母以为，只要不管你，白氏就不会把你视为威胁，哪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向唐锦瑟的严声布满了期待，似乎在等着唐锦瑟回应。

“你不说话，定是恨我的吧。”

“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女从未恨过你，祖母不也是暗地里庇护了孙女好多回了吗？”

老夫人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恨我，你这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你娘，你娘心有不满时，也是这副口气。”

她摩挲着唐锦瑟的手，唐锦瑟瞬间心酸。

老夫人的手如同骨架，没有一丁点肉，明明几个月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会瞬间这样。

“祖母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孙女再陪你好好说。”

她想缩回手，却被老夫人紧紧攥住。

老夫人摇头苦笑，“你不必骗我，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当初你娘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两眼放空，像是在思索过去的事。

她似是想起什么，瞬间紧紧地箍住唐锦瑟的手，“答应祖母，不要跟承王为敌，就算知道什么事，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平平安安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