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发生了,谁都会受不了,如果是我,我可能会活不下去。”我接着说,“你想不想听故事?”
“故事?”
“嗯,我以前听过两个故事,反正也是闲着,我跟你讲一讲?”
“好啊。”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秀才,他七岁那年,与邻家的小伙伴发生了口角,一怒之下,竟拿石头砸了那孩子的脑袋,那个苦命的孩子,当场便去了。他有些害怕,匆匆将尸体丢到了自家后院的枯井里。第二天,尸体不见了。”
李沐晴大概是从没有听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有些被故事情节吸引了。
“他十七岁那年,考上了秀才,娶了一个漂亮的夫人,性格暴躁的他,对自己的夫人总是拳脚相加,终于有一次,这个可怜的女人,被他打死了。”
李沐晴的眉头皱了皱。
“这一次,他比之前要淡定一些,把这个女人的尸体,如法炮制,丢进了后院的枯井里。然后,第二天,尸体还是消失了。”我看了一眼李沐晴,接着说道,“他二十七岁那年,与邻村的秀才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从此结怨,不久后,他将人骗到家里,残忍杀害,轻车熟路地将尸体扔进了枯井。第二天,尸体还是照以往那般消失了。”
“然后呢?”李沐晴开口道。
“再后来,他三十七岁了,他看自己的老母亲越发不顺眼,终于有一天,他也将她给杀了,同样是扔到了后院的枯井里。”
“再然后呢?”李沐晴追问。
“你猜。”
“尸体还是不见了?”
“不,”我抬起头看了李沐晴一眼,“这一次,尸体没有消失。”
“天呐。”过了一会儿,李沐晴回过神来,“这,这也太可怕了。”
“这就是母爱吧。”我有些无奈,“最原始,最本能,最不讲道理。”
“嗯。”李沐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我的脑海里,确是浮现了一个弱女子,吃力地爬下枯井,背了尸体,再吃力地爬上来,夜黑风高,她该有多害怕?
抛开道德伦理,这个母亲,可恨,可怜,却又可敬。
“第二个故事,叫弃母山。”
“弃母山?”
“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人们总是吃不饱穿不暖,所以这个地方,有一条很变态的规定,家里的老人,一旦到了六十岁,便要由子女,送到山上,去供奉神明。”
“这是什么规定?”大概是上一个故事的情绪积压在心里,李沐晴有些不满道。
“其实哪里是供奉神明,分明就是因为老人们失去了劳动能力,成了家庭的负担,送他们上山,不过是让他们去山上等死而已。”
“禽兽!”看着李沐晴终于有了悲伤之外的情绪,我暗暗窃喜,不着痕迹地继续讲着。
“那座山,原本,名叫齐木山,久而久之,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弃母山。”
“我听着好难受。”李沐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