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坐在前面的阿吉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喘。

阿吉从小跟在傅斯爵身边，从不曾见过自家三爷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也不曾见过对方能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别人。

这让他完全摸不清到底要怎么办。

小年恍恍惚惚地从梦中醒过来，他用那肉呼呼的手揉着眼睛，睁眼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他在梦中才会见到的人——他的父亲。

“爹地……”小年黏黏糊糊地喊着，下意识又抱住了，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对方，“小年好想爹地，只有梦里才能够看到爹地了……”

“但是小年不能睡太久，不然妈咪会难过的……”

懂事的话语让坐在前面的阿吉都忍不住皱眉。

下一秒，小年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对方的怀中下来，伸出手握住了郗程沁的大手，“妈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小年见过爹地啦！小年满足了！”

这傻孩子……

本来郗程沁的意思也是让小年见傅斯爵一面就好。

起码对方以后遇到那些说他没有爹地的时候可以很认真地回复那些人。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让这时间再拉长一点。

她实在是见不得小年这么伤心。

“妈咪？”

郗程沁来不及回答，坐在旁边的傅斯爵淡淡道，“吃个饭吧，我定了包厢。”

“可以么？”小年转头，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傅斯爵淡淡道。

郗程沁也只能点头应下。

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小年这位数不多的请求。

因为郗程沁和傅斯爵的特殊性，所以这是一家私人会所。

傅斯爵早早就将客人都清空，唯独招待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人。

小年坐在郗程沁的身边，双手拖着腮帮子，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傅斯爵。

饶是平日里被众人注视习惯的傅斯爵此时此刻都显得有几分拘束。

郗程沁牵着小年的手，“小年，妈咪是不是告诉过你，吃饭前，我们要先洗手？”

“嗯嗯！”

“那跟妈咪去洗洗手？”

“好——”

等郗程沁带着小年回来，傅斯爵已经点完菜了。

小年奶声奶气地开口问道，“爹地，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么？”

郗程沁：……

郗程沁咽了咽口水。

自己可只和傅斯爵有这一次交易。

人家怎么可能愿意做赔本买卖。

指不定觉着这次的买卖都亏本了！

“小年啊……”郗程沁正打算借口说对方很忙没空时。

傅斯爵却用纸巾帮小年擦了擦软乎乎的小手，“嗯，可以。”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小年眼睛又亮了几分。

郗程沁：……

傅斯爵疯了？

还是自己在做梦？

郗程沁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看着那依旧冷淡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傅斯爵这才回过神来。

人还是那个人。

难不成，这么可爱的小年真的可以融化傅斯爵这冷面阎王的心？

这念头一上升到脑袋之中，郗程沁就挥之不去了。